这个身体的亲娘,恰巧也姓秦,看她咬碎银牙、悲愤欲绝的表情,我也很不忍心。两人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在相依为命的生涯,逐渐建立起浓厚的感情,我也逐渐接受了新的身份。及笄那天,碧玉娘细细为我梳了头发,哽咽说了句:“我苦命的儿,娘没用,让你受苦了。”便热泪横流,身体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这个温婉的女人,在女儿性命堪忧的绝境中,漠北人特有的豪气勃发,一心要再赴京城,为女寻父。
“娘,今天是我成人之日,女儿便斗胆劝上一句:父亲的事才刚有眉目,便引来莫名追杀。咱们哪来什么仇人?定是他得到消息,怕咱娘俩影响他的仕途,狠心追杀。如此薄情寡义之辈,不值得娘亲钟情若此。娘,算了吧,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小镇,平静的生活,比什么都强。”
碧玉娘给我擦了擦眼泪,“傻孩子,怎么能轻易定论呢?为娘不信,你父亲是那样的人。”
“那为什么他一直没回来?让您空等了十五年,音信全无?人都是会变的……”
“不会的,”碧玉娘急忙否定,极怕我动摇她的信仰,“不会的。为娘一定会在有生之年,让你认祖归宗!”
我还想接着劝下去,她却不想再听,改口说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以后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再也不提此事。我也只好作罢。女人嘛,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就当是她一厢情愿的美梦好了,我又何苦捅破呢?
终于逃过一劫,暂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某天毫无创意地遇上个卖身葬父的姑娘,碧玉娘从所剩不多的盘缠里挤出来点银两搭救于她,姑娘毅然以身相许,我便也成了高人一等的“小姐”。受她的盛情邀请,本小姐给她起名唤作“鱼沫”,我们苦命女子三人组要相濡以沫之意,受到了她本人和碧玉娘亲的高度赞扬。
碧玉娘见寻亲团赫然壮大,雄心再起,决绝变卖首饰家产,要轰轰烈烈的走C结局的路线了。孝顺孝顺,何谓孝?顺着父母意,便为孝。于是乎,中青少相濡以沫的女子三人组合上路了。
☆、第二章寻亲路上第一难
不偏心地说,这世的娘亲,才貌上佳。十六年的独自等待,并没有令她成为一个下堂妻经典的黄脸婆形象,风韵犹存,漫长的岁月更磨练出她独特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她尤善画工,凭记忆所画的负心爹的肖像,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画中的“陈世美”正当青春,英俊帅气,的确有让少女心折的硬件。我曾经想用炭灰给他画上络腮胡子出气,可看到秦氏隐忍的泪光,还是忍住了,心里更加为她不甘。
汲取惨痛的经验教训,这次出行一路低调,再也不敢拿出“陈世美”的画像满大街人肉搜索了,一切都在悄悄中进行。在碧玉娘最后一个碧玉簪也被当掉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世美爹赶考那年,没有一个邱姓公子中榜的。碧玉娘一心认为世美爹已遭不测,终于支撑不住,病倒在床,一蹶不振。这时被追杀的铁血事实反而成了证据来安慰她。在我重复了上百次劝说,指天指地发誓凭着与爹的血缘感应他定吉人天相后,她终于相信她久等的夫君没有死,随着病体也逐渐康复。
这天我进行第二次地毯式搜索,期望能奇迹发现陈世美,身边一道亮光闪过,原来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路过我的身边。他的面容如太阳般明亮,身姿翩翩,牢牢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身不由己跟随其后。只见他来到附近的“香乡”茶楼,小二早就笑得花朵一样迎上来:“爷来了,林公子早就等着您啦。”
又出来一个青年公子,身材颀长,五官清秀,见到小太阳微微一笑,笑容亲切温柔,如春风袭来,花香四溢。这两位明显不同凡响,不知是富二代还是权二代。我悄悄跟上,却发觉小春风目光扫射过来,开口问:“这位姑娘为何一直跟随在逸夫身后?”
小太阳也转过身来,笑容灿烂,露出雪白牙齿,“是啊,为什么?难道说我的魅力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我尴尬笑笑,刚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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