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趴在窗台上,向夕文招手:“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别忘了先去军情处~~”
夕文扭脸,得意的笑笑,便展开双臂,如小鸟般,向着月色飞去。
红线又在窗框上趴了许久,忽然发现窗下已不知何时爬了满墙的红色小花。
许是野花吧,每一朵都小小的,但聚在一起,却透出蓬勃的美。盛开的半数,如一张张小女孩的嘴,散着清淡的香气;而那些没开的,也正努力着胀成饱满的形状。
直到很久以后,红线仍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些红茸茸的小花。
“我看到他了,他很年轻。”第二天早上,不,确切的说是凌晨,红线看到夕文站在自己床前,这样说道。
窗外雾蒙蒙一片,红线往被窝里缩了缩。
夕文的眼睛格外晶亮:“他不但很年轻,还很好看。”说着,他扯下面罩,毫不客气地蹭进红线被窝里。
冬天特别冷时,两人就是这么头挨头的睡,红线翻个身继续睡,夕文却一直在他耳边叨咕:“原来见你躲他跟躲老虎似的,还以为他很坏……”
“他就是很坏……”红线低声说道。
夕文不再出声,过了一会,红线以为他已睡着,便转头看他,发现后者眼睛睁得极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线也没了困意,天就要亮了,房上传来动物利爪扑又下翻起的声音,间或有几嗓子高昂的猫叫。
红线觉得不妙,春天也是个多事的季节,各种情绪都在绽放,似乎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了。
夕文的任务好像永远也完不成了,天天往宫里跑,每次都是夜行的打扮,但黑衣却换了好几套,每一套都一尘不染。
命格对他的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准确的说,是放任自流。
而令红线烦恼的则是,夕文每次回来,除去带来边关的战情外,还会说起苏离。
“今天他换了身玄色的衣服,很好看。”夕文又开始寻找当夜的行头。
红线应付的“哦”了一声,脑中便开始浮现出苏离穿深红色长袍的样子。
想必头发是绾成髻的,配红衣若再披着发就显得有些轻佻了。
果然,夕文又道:“我从没见过男人也可以梳成那样的发式!就好像……好像……”
红线不禁接口:“就好像乌雀的雀尾吗?”
夕文眼睛一亮,道:“对,就是那样!像鹊尾,高高的,乌黑乌黑的,中间还衔了乌木的簪子。”
红线笑笑,不再接口,夕文出神的小样,让他很担心。
又是几日过去,白天的夕文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蹲在石凳上盯了红线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吗?他的寝宫里到处都挂满了画!”
红线正在剔鱼骨,剔鱼用的小刀很锋利,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指,鱼骨又要剔得很干净,不小心就会卖不上价钱。
他只得淡淡应道:“哦,我不懂画,你懂吗?”
夕文摇摇头,道:“我也不懂,可是我能看出来,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些画装裱成很昂贵的样子,有画那个人趴着打瞌睡的,也有画那个人坐着发呆的……正面侧面的都有,也有微微笑着的,也有瞪眼睛的……”夕文说得很细,就好像他正站在暖金阁里,对着画像品头论足似的。
“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些画画的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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