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雅也不再说了,她太清楚李漱白的为人,凡事不可说的太多太过,否则会适得其反。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李漱白他会知道事情的轻重。按照他对沈家琛的疼爱和他那深重的道德感,肯定不会去和沈家琛争女人的,即便他真的对那个关晓宁动了心。
然而,此时的李漱白,不管他自己再怎么说服自己不去想关晓宁的事,都已经不可能了。
几个人的麻将打的如火如荼,圆圆饿的不行,跑去厨房拿了些熟食过来,继续看电视。
“徐世琮,看着点牌打,说好和我一家的,这么快就倒戈了!”于敏慧刚抓到一张胡牌,就听见徐世琮给关晓宁点了炮,怪怨起来。
徐世琮只是含笑看向沈家琛,扬扬眉,沈家琛直接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徐世琮只是低头笑。
关晓宁只觉得很窘,这几把下来,输输赢赢的几乎是平局,总有人给她点炮,不是沈家琛就是徐世琮,让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于敏慧讪讪的,掏出香烟盒,刚要准备抽,就被徐世琮拿走了烟盒。
“你就忍忍吧,有小孩子在那边呢!”徐世琮道。
今天的麻将玩的极其无趣,关晓宁的心都在李漱白的身上,很想去厨房做事,可那几个人似乎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一直打到李漱白和徐世雅二人将晚餐准备好。
最后点了下筹子,关晓宁非但没输反而还赢了一些,于敏慧却是输的最多的人。关晓宁不好意思拿人家的钱,今天是怎么赢的,她很清楚,虽说不喜欢打麻将输钱,可这么赢来的钱,她不想拿。
“没关系啦,改天你请我们吃饭就好了!”徐世琮看着她那一脸愁容,笑着说。话说完,徐世琮意识到自己抢了沈家琛的台,赶忙挠挠头笑着走开,去收拾餐桌。
“嗯,你收起来吧!没事的。”沈家琛劝道。
只有收起来了,这样子已经很矫情了。那就照徐世琮说的,改天请他们吃饭来消化掉这些钱吧!好说歹说也有大几千呢!关晓宁如此想着,将钱装进背包,洗手去厨房帮忙了。
晚饭时候,沈家琛坐在关晓宁旁边,而徐世雅则一副温良娴熟的样子给圆圆喂饭。李漱白让女儿自己吃,不要麻烦徐世雅,可徐世雅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是麻烦。李漱白也不再相劝,只是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关晓宁和沈家琛的方向。
家琛,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饭还没吃完,就听见门铃在响,李漱白起身去看,原来是于敏慧的未婚夫来接她了。在徐世雅的劝说下,于敏慧还是极不情愿地跟着未婚夫走了。
“我们继续,继续。”李漱白道。
关晓宁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却也不再多想,毕竟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晚饭还没结束,沈主任就打来电话,让沈家琛和李漱白早点带圆圆回家睡觉。
收拾完餐桌,关晓宁主动提出去清洗碗筷,李漱白也不忍她这么辛苦,便说“明天保姆会过来”。
“没事的,我很快,你们稍微等一下就好!”关晓宁笑嘻嘻地,就开始在水池里放水放洗洁精。
“我也来帮你!”沈家琛撸起袖子,赶紧凑过去帮忙,把李漱白给阻挡在了厨房门外。
徐世雅看着关晓宁那一副讨好人的样子,嘴角微微抿了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圆圆去客厅拆圆圆刚刚收到的礼物。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谁的礼物最合她的心,她就最喜欢。徐世雅买的礼物,自然是花了大心思和大价钱的。没一会儿,关晓宁买的那个小发夹就在圆圆的记忆里消失了。
“爸爸爸爸,阿姨的这个娃娃真的好可爱,你看,还有好多换的衣服呢。”圆圆兴奋地对爸爸说。
“谢谢你,世雅!”李漱白道。
徐世雅正低头给圆圆演示怎么给人偶梳头发,听他这么说,对他嫣然一笑,说道:“女孩子天生就喜欢娃娃,现在看到有这么多可爱漂亮的娃娃,我真是好羡慕圆圆啊!”
“阿姨,舅舅答应给我买两个水滴娃娃的,等我收到了,就请你来我家看,好不好?”圆圆道。
“好啊,到时候阿姨去看看我们圆圆有多少可爱的宝贝!”徐世雅笑着说,“那,要是你那些娃娃里面有阿姨喜欢的不得了的,你舍得送给阿姨吗?”
圆圆不知道怎么办,看看徐世雅,又看看爸爸。
两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徐世雅摸着圆圆的头顶,道:“阿姨逗你玩的,圆圆喜欢的东西,阿姨都会给你的,绝对不会和你抢!”
听到徐世雅这么说,圆圆才放下心来,咯咯笑了起来。
李漱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女儿,看着她和徐世雅玩耍时脸上那开心的神情。
然而,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被厨房里传来的一声巨响吸引过去。那个声音,是瓷器摔到地上发出来的。
糟了,她,不会受伤了吧?
他立刻起身冲进厨房,着急地问了句“怎么了?没事吧?”
此时,关晓宁和沈家琛正蹲在地上捡碎瓷片。
“没事没事,就是,碟子摔碎了两个。”关晓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
“姐夫,是我太笨了——”沈家琛道。
“好了好了,我来捡吧,别把你的手划伤了。”关晓宁道。
李漱白见状,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到两人跟前,道:“家琛,你洗洗手去客厅和世琮聊天去吧,我来收拾。”
沈家琛不得已,只得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向关晓宁。
李漱白蹲下身,小心地捡着碎瓷片。
两个人距离好近,在捡东西的时候,两人的手会不可避免的碰触。只是那么一次,关晓宁就像是手指被烫到一样,赶紧移开,同时也不自主地看他,却见他低头捡着,她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继续工作。
“好了,我来扫吧,你别捡了,小心划伤了手。”他说道。
那洁白修长的手指,总是在他的眼前晃,一下下,如同在撩拨着他的心弦一般,不管他怎样逼迫自己不去注意,却发现到头来只是徒劳。
“嗯,好的,那我赶紧去洗其他的。”关晓宁忙起身。
她的动作那么快,血液还来不及通畅流到大脑造成短暂的大脑缺氧,她摇晃了几下,突然,双臂被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
关晓宁抬头看去,不是他还有谁?他的眼中,分明是难以掩饰也丝毫不想掩饰的意外和担忧——
“别太急,慢慢来。”他柔声安慰道。
她觉得好尴尬,自己的逞强,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形同儿戏。
“谢谢!”她笑了下,低声道。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她赶忙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走到水池边开始冲洗剩下的碗碟。
李漱白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拿起笤帚认真清扫地面,生怕漏掉一个小碎片扎到她。
厨房里,只有哗哗的水声。
沈家琛回到客厅,就被徐世琮数落了一番,看着圆圆和徐世雅玩耍,沈家琛的心里,似乎对某件事有了确认的答案:是不是该劝服姐夫和徐世雅交往呢?看徐世雅对圆圆那么好,而圆圆似乎也很喜欢徐世雅——
扫了地,李漱白开始帮着关晓宁收拾,两个人默不作声,却极其默契地将厨房的操作台整理的一干二净。
“去洗洗手吧!”等全都做完了,他说。
“这里就可以——”她说着,不经意看向他,那如墨的双眼——
“麻烦您了!”她改了主意。
“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领她走进一楼的洗手间,他低声说道。
关晓宁不解,抬头看着他,他一边调节着水龙头里的水温,一边说:“别对我用敬称,忘了吗?”
“对不起——”她笑了下,见他让开洗手台前的位置,忙走了过去。
他拿着毛巾擦手,视线却一直在水下那双修长的双手上。
“呃,应该有护手霜吧!”他把毛巾给她,拉开洗手台抽屉,道。
“没事,我的包里带了,我去给您——”她将毛巾挂好,话没说完,就收到了他不满的眼神,忙说,“我去给你拿。”说完,便赶忙走出了洗手间。
她刚刚那个知错的神情,不禁让他笑了。
“圆圆,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走了。”李漱白走出洗手间,对女儿道。
一行人将各自的礼物收好,换好衣服出门。
毫无悬念,关晓宁和李漱白父女一起乘坐沈家琛的车子,徐世雅和徐世琮姐弟一辆车走。
圆圆已经开始打呵欠了,李漱白便坐在后座抱着女儿,关晓宁只好坐到副驾驶位去。
车子,驶出锦山路小区,朝着市一院的方向而去。
“没想到你的手那么巧,真是好厉害!”沈家琛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关晓宁说。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关晓宁笑着说。
“实话实说,我真的没见过你这样能干的女生。”沈家琛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赞赏和喜欢。
关晓宁无声地笑了,她想的和沈家琛却不一样。
“你从哪里学的织围巾啊?我觉得现在的人好像自己动手的比较少吧!”沈家琛接着问。
“呃,跟我奶奶学的。”关晓宁道。
“那,奶奶是不是比你还厉害啊!”沈家琛道。
关晓宁“嗯”了一声。
“你奶奶,在江城吗?”沈家琛问。
“不在,她,已经去世了。”
沈家琛看了她一眼,忙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想到——”
关晓宁对他笑了下,说:“没什么,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家里人,也不在江城吗?”沈家琛道。
“嗯,不在。”关晓宁道。
沈家琛“哦”了一声,对关晓宁只身一人来江城打拼的遭遇顿时充满了好奇,看来,应该听徐世琮的话去了解一下她的背景了。不,还是不要做那么无礼的事。要是她想告诉他,总会开口的,在那之前,他绝对不能私下去打听。
“江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改天我们大家一起去,姐夫,你说怎么样?”沈家琛对关晓宁说着,又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姐夫。
此时,圆圆已经在李漱白的怀里睡着。
“啊?哦,可以!”李漱白听着前面两个人的聊天,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你下周哪天有空?一起去看看画廊的装修?”沈家琛又问关晓宁。
没想到沈家琛这么缠着关晓宁,这是出乎李漱白预料的。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听着关晓宁被沈家琛讲的好玩的事逗得笑,顿时,李漱白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看着关晓宁偶尔侧过身对沈家琛说话时露出的笑脸,李漱白瞥过脸望向窗外。
可是,即便眼睛看不到,耳朵还是让他一刻不差地接收到了她的笑声。
“是吗?你跳绳那么厉害?改天咱们比一下,我也不差的。”沈家琛突然笑着说。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我在我们医院运动会的跳绳比赛可是卫冕冠军呢!”关晓宁道。
“比过了才知道,我是运动健将!”沈家琛道。
“好,约时间比赛一下!”
“好啊,没问题!”
李漱白看着前排的两个年轻人,落寞的感觉,一点点浸透着他的心。
年轻人,年轻人的生活总是充满活力的,他们朝气蓬勃,他们总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他们有精力去实现心中所想,而他——
上半身向后一靠,静静闭上眼。
“好了,我下车了,谢谢你送我!”车子停下,关晓宁解开安全带下车,对沈家琛说。
“别客气,我还要谢谢你呢!”沈家琛道。
“李市长,再见!”关晓宁走到车后座,敲了敲窗户,李漱白将车窗按下来,她便微笑着跟他挥手道别。
“你早点休息!”李漱白道。
“嗯。”关晓宁笑着说,“赶紧把窗户关上吧,要不然圆圆会着凉的。”
“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沈家琛突然问关晓宁。
“怎么了?”
“我明天要去画廊那里,反正离的也不远,想过来找你一起吃午饭!”沈家琛虽然知道这借口很烂,却还是说了出来。
关晓宁哪里想到他突然说到明天的事,还来不及表达意见,沈家琛就跟她说“再见”将车子开走了。
回去的路上,沈家琛开心地一路吹着口哨。
李漱白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车子拐到南溪江边,他才说:“家琛,你,是不是喜欢关晓宁?”
沈家琛显然没料到姐夫回这么直白地问自己,愣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姐夫一眼,道:“嗯,我喜欢她,我要追求她!”
李漱白愣住了,沉默片刻,问:“你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沈家琛突然被问住了,说不出来。
“既然你连为什么喜欢她都不知道,又何必这样纠缠?”李漱白道。
话出口,他和沈家琛都惊呆了。
他怎么会用这样的口气对沈家琛说话?完全是指责的语气。他有什么立场指责沈家琛?
沈家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姐夫,我一直太贪玩,所以你觉得我对她也是玩的,对吗?”
李漱白没有回答。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说得清原因吗?”沈家琛反问道。
“······”李漱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一见钟情算不算?我就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她,就会不自主地想要见她、和她说话,想要多和她在一起。她不喜欢的事,我就不去做,她高兴我就高兴,就这么简单。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现在,我就是喜欢她,我很清楚这一点。而且,我要去追求她,要和她走的更远——”沈家琛语速极快,说着说着,发觉自己的脸都有点滚烫。
“更远?你还想,你想和她——”李漱白突然坐正身体,也许是因为动作过猛,怀里的女儿突然惊醒了。
他想说的是“你想和她结婚?”,可是因为女儿的醒来,他没来得及说,又或许是他根本说不出那两个字,便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哄她睡觉。
“我,”沈家琛觉得不光脸烫,就连耳朵和脖子都开始烫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要是,要是有可能的话,结婚,结婚也是可以的。”
李漱白哄着女儿睡着了,才说:“你和她才见过几次面,就想着结婚了?”
沈家琛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用力,然后又渐渐松开,嘟囔道:“又不是完全没可能。”或许是有点赌气,沈家琛提高音量,说道:“像她那么自立的女孩子,难道我就不该喜欢吗?而且,我现在就觉得我应该娶她那样的妻子——”
“妻子?家琛,你——”李漱白突然觉得很恼火,他不曾想到哪儿孩子气的家琛,竟然会有一天对他说要娶他喜欢的人做妻子。
车子开进了沈家小院,一言不发的李漱白将女儿抱下车,沈家琛取出圆圆的礼物盒,锁上车门跟了进去。
“姐夫——”沈家琛叫了一声。
李漱白刚开了门,就停在门口没有进去。
“姐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沈家琛盯着李漱白那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这样的姐夫是陌生的,沈家琛以为姐夫是太操心他、太关心他才这样,因此,他也是极其认真的。
李漱白盯着沈家琛,不语,直到谢玉华亲自拉开门。
“你们两个还不进来?圆圆已经睡着了?”谢玉华道。
“嗯,我把她放到床上去,估计等会又会醒了。”李漱白道,抱着女儿就上了楼。
谢玉华看着李漱白的背影,问儿子道:“你和你姐夫怎么了?”
“没事,妈,我先上去了。”沈家琛道。
女儿的房间,墙上涂着粉色的油漆,所有的布置,都是沈家璐生前设计的。
保姆陈姐在李漱白前面轻轻打开床头的灯,铺好被子,李漱白便将女儿小心地放在床上,给她脱掉鞋子。可能是因为今天玩的太疯,圆圆睡的很沉。
李漱白示意保姆出去,自己坐在女儿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孩子。
寂静的夜里,之前在车上的一幕幕才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毫无疑问,他今天失态了,他对家琛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从来都是将自己的情绪深深隐藏的,今天怎么会失控的?
他无法忘记关晓宁和沈家琛说话时那轻松快乐的语气,无法忘记沈家琛说的那些喜欢她追求她之类的话,无法忘记沈家琛从下午到晚上看她的眼神和同她说话时小心的神态,无法忘记——
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的烦躁?
家琛喜欢谁那是家琛的事,为什么他要生气?
睡着的孩子转个了身,李漱白赶紧把被子给女儿盖好。
是啊,他是个父亲,单身父亲,他还有个失去母亲的女儿,他有什么资格去和家琛争呢?和他相比,家琛至少很简单,和家琛结婚,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要处理。而他呢?关晓宁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的感情世界也是那么单纯,就连她看他的眼神都是纯粹的,他喜欢她又怎样?他能给她什么?除了让她一结婚就要接受的孩子,还有他的工作——
向来自信的李漱白,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根本不配去喜欢别人,更谈何追求别人?
这么多年,不管身边的亲戚朋友同事给他介绍怎样的女人,他都没有接受,他一直担心的是女儿是否会接受他的再婚。孩子还小,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孩子和未来妻子的关系。是的,他是想过要结婚的,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一个人,没想到自己面对再婚而心怀犹豫又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喜欢的那个人。
他喜欢关晓宁,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那种安静又澎湃的感觉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已经吞没了他的身心。
他一直觉得家琛是个孩子,是个对生活没有想法的孩子,可今天,这个孩子竟然明确表示陷入爱情、表示要将关晓宁当做结婚对象。太儿戏了吧?结婚,难道就是那么简单?
也许,是很简单,就像家琛说的,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可是,即便不需要理由,用一见钟情来给自己做挡箭牌也太不可信了吧?一见钟情?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在江城和她重逢之后,他会想一次又一次见她?难道真的没有理由吗?
李漱白似乎从未感到如此烦乱,脑子里那么多想法,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家琛追求关晓宁吗?那个丫头,好像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而家琛那家伙又——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家琛还是有他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关晓宁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被家琛迷住吗?好像她的好奇心是挺重的,而家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见女儿一直不醒来,李漱白叫来保姆小心地替女儿脱掉外服换上睡衣,然后自己就出去了。经过家琛的房间,见他的房门没关,听见了他在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你真的喜欢啊?太好了!你的qq号是多少,我有些照片想发给你看。”
李漱白在门口站住了。
“哦,我拿笔,你等一下。”沈家琛从床上跳下来,赶紧翻腾了一支笔出来,根据对方说的记录下来,还重复了一遍。
“好,那我们上网再聊。”沈家琛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漱白走回自己的房间,心想,沈家琛应该是在和关晓宁通话吧,听他那高兴的劲儿,现在这个世上,除了关晓宁,恐怕没人让他那么兴奋了。
突然间,李漱白决定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他默念着刚刚沈家琛重复的那个qq号,打开电脑。
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输入自己认为的关晓宁的qq号,等着她加好友。
验证信息?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输,当然,他的请求没有通过。
不想死心,他又输了一遍,又被要求验证——
再说关晓宁,回到宿舍后洗了个澡,就开始打开沈家琛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看了一会儿,沈家琛的电话就来了,她跟沈家琛说自己很喜欢,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上qq聊。刚加了沈家琛的qq号,她就发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因为对方没有输入验证信息,她就拒绝了邀请。可是,很快的,那个号码又发来好友请求,她想了想,就通过了。
李漱白看到自己的请求被通过,心头突然一亮,再看她的名字,很简单的“雪灵”!
雪灵?雪中的精灵吗?
他不禁笑了下,却发现她的头像是黑的。
是不是不在?
他起身先去冲了个澡,从楼下端了杯牛奶,想想家琛,他又多拿了一杯。
沈家琛正在和关晓宁聊自己拍摄的照片,听到敲门声,只说了句“门没关”,头都没有回。
李漱白将牛奶放在沈家琛的手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
以为关晓宁不在,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聊天。
“哦,姐夫,谢谢你!”沈家琛看了姐夫一眼,笑着说。
“呃,你在忙?”李漱白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问。
“嗯,有事吗?”沈家琛问。
李漱白低头,手指轻轻转动着杯子,抬头又看向沈家琛,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还有飞快敲击键盘的双手。
“家琛,之前,我,我说话可能太重了——”李漱白道。
沈家琛回头望着他,笑道:“姐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和晓宁好。”
晓宁?这么快就把称呼改了?之前不是还叫关大夫吗?
李漱白有点错愕地望着沈家琛。
“呃,时间不早了,姐夫,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沈家琛下了逐客令,姐夫坐在旁边,他怎么放得开和关晓宁聊天呢?
李漱白起身,拉开门就走了。
等姐夫一走,沈家琛就立刻跟关晓宁说:我姐夫刚在我房间,他走了,我们继续聊吧。
关晓宁愣了下,道:李市长和你们一起住?
:嗯,他住的是以前他和我姐的房间。
关晓宁发了个笑脸过去,没说话。
李漱白,他还是很放不下去世的妻子啊!关晓宁心想,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关晓宁将手机放在旁边,好想打过去,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发了条短信,说“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
等李漱白回到卧室,发现手机提示灯在闪,看了下,嘴角露出笑意。
他想了想,是要让她知道那个qq号是他呢,还是不说?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吧!
于是,他直接给她拨了个电话。
“还没睡?”他问。
“嗯!”
他很想问,她对沈家琛是什么想法,可是,这种话实在不好问出口。
“那你早点休息。”他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关晓宁好害怕他就这么挂了,下意识地低低“啊”了一声。
“怎么了?”他忙问。
“没事没事,呃,”她想想,还是就这样吧,“晚安!”
“嗯,你也是!”这次,他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他回头看向自己和沈家璐的结婚照,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难道自己该放弃吗?是不是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却不能走近她?他颓然地倒在床上,闭上双眼。
虽然很想用匿名的身份和她聊天,“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强烈的道义感,还是让他没有那么做。
哦,对了,家琛说的那件事——
李漱白猛然坐起身,拿过手机给市公安局刘局长打了过去。
“是刘局吗?你好,我是李漱白。这么晚了打扰你,是有件事···嗯,一个记者···”
接下来的一周,李漱白依旧是每天忙得团团转。到了年底,各种总结会团拜会轮番上演,为了明年自己分管的各个项目的贷款,他还得叫着局长们陪着去请各大银行的头脑们吃饭。虽说他的地位不需要喝太多的酒,可毕竟涉及到明年的用度,对于那些管着钱袋子的行长们,李漱白还是多多少少得喝一些。参加完这样的酒局,他就不能回去岳父家睡了,司机直接将他送到锦山路的家。
漆黑安静的房子,就连咳嗽都听得见回音,他倒在床上,静静地闭着眼。
如果有个人可以和他说说话该有多好!如果有个人可以抱抱他该有多好!
那个人,如同精灵一般飘进了他的生命,却又这样若即若离。
不是说要让她幸福吗?不是说要看着她幸福吗?不是说不能把她拖进自己的生活吗?那又为什么这样不舍?
他苦笑着叹气,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怎么这么苍老?这样老的他,怎么配得上那么年轻朝气的她?
他使劲用凉水冲着自己的脸,直到将她从脑子里赶走,才擦干脸上的水。
这几天和家琛通话,似乎总可以得到一些关晓宁的动态,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连澡都不想洗,脱了衣服直接钻进被窝,却接到了苏逸清的电话。
“什么?你明天要来?”李漱白道。
“是啊,这几天有些事要处理。我知道你很忙,你忙你的,等你有空了就给我电话。”苏逸清道。
“呃,你等等,好像明天晚上有空,正好!”李漱白道。
“真巧!那明天咱们就在我家里聚一下,不去外面了,免得影响你的形象。”苏逸清道。
“你这种狡兔三窟的人,去哪个家?”李漱白笑道。
“瑞丰园那里,安静些,到时候叫外卖送些吃的,咱们边吃饭边喝酒聊天。”苏逸清建议道。
“好,那就,呃,我明天下午有个会,会议完了,大概五点多。不过,我最早六点半到瑞丰园。”
“我会赶在六点之前过去。”
两人约定好,第二天下午,李漱白到达瑞丰园18号别墅的时候,苏逸清果然在了。
“就咱们俩吧?”李漱白走进客厅问道。
“你以为还会有谁呢?”苏逸清笑着说。
“你说要来办私事,我以为,会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呢?”
“少寻我开心了。”苏逸清笑道,突然,电话响了,他便对李漱白说,“你先自便,我上楼去接个电话。”
李漱白脱掉外套,去厨房的消毒柜里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站在客厅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
夜幕降临,院子的草地上亮起了节能灯,一盏又一盏。
苏逸清讲电话的时间好像有点长,李漱白感觉浑身疲倦,便坐在沙发上,右手撑着脑袋在那里眯了起来。
房间里暖暖的,很容易就让人睡着了。
夜色里,一辆出租车停在瑞丰园18号门口,关晓宁从车上下来。她站在门口,看着楼里亮着灯,便在大门口按下了密码,小心地走了进去。至于楼门的密码,她也是知道的。
看见玄关的衣帽架上挂着的衣服,她窃笑了,轻声脱下鞋子,蹑手蹑脚走进客厅。
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沙发那里露出了头顶,他肯定在沙发上!
于是,她几乎是爬到李漱白坐的那个沙发背后的,歪着脑袋看着扶手上那条胳膊一动不动,她偷偷笑了。
这是个好时机!
“啊——”她突然从扶手后面挺起身,冲着正在打盹的李漱白大叫一声,然后立刻又趴下,爬到沙发后面,不让他发现自己。
李漱白突然被惊醒,惊愕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四顾之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可是,已经被惊醒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时,关晓宁突然从沙发背后站起来,就在李漱白身后,趴在沙发背上,喊了一声“是不是吓到啦?”
这一声,让正在喝水的李漱白彻底被呛到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关晓宁赶忙跑过去,忙说:“你今天真是不好玩,一点都不配合——”话说完,她就看见李漱白转过脸看着她——
天啊,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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