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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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尔是个药剂师。”

“你更希望他是个妇科医生,是吗?”

“药剂师有丰富的化学知识……”

“你的意思是……”

“只是一个想法,通过药房贩毒,这倒是个不令人注意的办法。”

“这么说来,我们又回到老问题上来了:我的死者其实是你的死者,你拿去按你的路子办吧……”

“那个说从波兰运来海洛因的电话;那个新挤进市场的越南人团伙;那个被人用亚洲方式杀死的波兰药剂师,把这一切联系起来,难道看不出点名堂吗?”

“这是个初见端倪的大胆设想,亲爱的。”

“但毕竟有了轮廓。”

“轮廓能带来什么呢?”

“事物的内在联系。”

“关键在哪儿呢?”

“不知道。”

“祝贺你,你差一点就把案破了。”赖伯对沃特克的讥笑并不介意,他知道这并没有恶意,而是友好的鼓励。

赖伯说:“应当仔细看看在瓦尔卡的那家药店。”

沃特克说:“真了不起。”

“什么了不起?”

“你居然能记住那个犄角旮旯的名字!要是我们让波兰当局参与破案,你看会有什么结果?”

“不会有多大收获。”

“那就算了。另外,海洛因不可能在地下室里生产,更不可能在瓦尔卡生产,而是来自金三角或者哥伦比亚,是纯度或高或低的制成品。嗨,这些还用对你说嘛!”

“药剂师可能会制做可卡因,首先是做lsd①,还有……摇头丸。”赖伯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我真笨,怎么没早想到呢!摇头丸嘛——时髦毒品,青年人的追求,大名鼎鼎的大力九!任何一个药剂师,任何一个略有小技的化学师都能做摇头丸!任何一个化验员都能配制这样的鬼玩意儿……”赖伯越说越激动,又把死者的档案拿了出来,“初见端倪的设想这下清楚了:一名药剂师从波兰来到慕尼黑,被人杀害了。是亚洲人杀的吗?是不是争权夺利,海洛因对摇头丸?我们知道,某些种类的摇头丸是从波兰走私入境,悄悄地散布开来的。那么现在摇头丸是不是已经开始干扰亚洲人的毒品市场了?我的天哪,要真是这样的话……”

①lysergicaciddiethlamide,麦角二乙胺。

“怎么样?”

“那用不了多久,我们这儿就会爆发真正的团伙大战,你那儿就会尸积如山。那些人残酷无情,用个把钢丝绳套简直太小意思了!”

“你准备怎么对付?”沃特克问道,虽然他已料到赖伯会怎么回答。

“跟以往一样,等着瞧!”

“哪你刚才说的全是废话!”

“摇头丸的圈子分布很广,圈内情况极为复杂。摇头丸加上‘技术音乐’②,如今是迪斯科舞厅里压倒一切的话题。我们已经在校园里抓到过散发摇头丸的人,他们把药丸送给13岁以上的孩子。谁吃了第一粒,就想吃第二粒。第三粒,于是陷入依赖。散发者的简单手法就是:送给你吃三粒,你就成了新的老主顾!”

②techno-musik,一种使用电子计算机作曲的、节奏极强、音量极大的跳舞音乐,90年代兴起于德国。

“然后呢?”

“然后没事儿。那些散发者也是青年人,有时候比顾客还年轻,因而不能判他们刑。他们有固定的住址,也就是父母的家。父母一无所知,也许会把孩子揍一顿,但管什么用呢?这些小歹徒和黑手党、三合会的大同事们一样,也是守口如瓶,不说来源,不说姓名,不说地址。即使供出一个人,那人也不过是个散发者,什么都不说,又得从头做起!我们找不到供货者和生产者。经过多次审问,我们只了解到一点:绝大多数药丸是一车子一车子地来自波兰和捷克,可以做上百万的生意。在黑市上每100丸一卖,每丸7.5芬尼买进,转手再以43芬尼卖出去,能发大财。如果药丸里加进海洛因——波兰货就是如此——价格可以大大提高。据我们估计,单单在慕尼黑,每个周末可以向青年顾客售出多至10,000粒的摇头丸,营业额将近5,000马克,每粒卖43到60芬尼,每个青年人都买得起。与此相比,海洛因成了奢侈品,每吸一次要花100多马克!所以可以推论,海洛因和可卡因的市场在缩小,摇头丸的市场在扩张。也就是说,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必须适应新情况,黑手党、三合会那种大的‘康采恩’必须争夺新的市场,他们要消灭迄今来自波兰、捷克和荷兰的供货者。那位可怜的旅游者、来自瓦尔卡的药剂师卡利尔就是其中之一。”

沃特克说:“有道理。这家伙就归你了。你这么一说,我们的法医研究所得多添置一些冷藏柜才是。”

赖伯说:“大可不必。多半是无名死者,不会有家属来认领。”

“而对你来说,是老对手使用新手段喽。”

“这也有好处。目前的摇头丸市场十分混乱,哪儿来的药丸都有。要是黑手党和三合会控制了市场,他们会像军队一样组织严密,这样我们就能认出他们,可以更加有的放矢地行动。”

“你的乐观主义真是到家了。”

“我亲爱的特奥……”赖伯挤了挤眼说,“要是连这一点点希望都没了,那还要我们干吗?希望是我们每日的粮食。”

对胡伯特来说,在刑警第十三科作完记录后,他儿子罗伯特遭袭击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在干了快二十年的默默无闻的官员工作以后,要利用这次机会引起人们对自己的注意。

哈比希处长给他的上级局长打了一份报告,题目是:《外国人犯罪对居民的危害》。报告没有什么新鲜内容,可单是一名高级官员的儿子被亚洲人打成重伤这一点,就足以令人重视了。

胡伯特·哈比希要求慕尼黑刑警通报此案的情况,他向上级反映了他家里发生的事,并用小心翼翼的措词指出德国的移民政策过于宽大。他认为,德国警察人员不足,薪水太低,装备欠缺,而同时却把成千万的税收用在申请避难者身上。社会平衡受到严重破坏。一名妇女如果在晚上一个人去树林里散步,就跟自杀差不多。胡伯特没敢发表更加尖锐的言论,因为作为一名德国的官员,无论他如何批评政府,他终究还是忠于这个国家的公仆。正因如此,德国官员的退休金的丰厚,是任何其他职业望尘莫及的。

当然,哈比希报告所起的作用仅仅是在短期内引起人们对他的注意。但人们告诉他说,报告里讲的都是事实,人所共知,连最高层人士也知道;还说他本人也清楚,修改法律需要有议会的多数票,而表决时总是败在反对党的手里,反对党对政府的提案原则上持否定态度;还说这固然不合理,但毕竟是民主,而德国是个民主国家,还要成为这方面的楷模。

对此,哈比希没有异议。他认为,怀疑民主制度等于是剖腹自杀。所以他的感觉是,自己说了实话,但没有动摇国家的大厦。他现在认为,他儿子罗伯特成了时代的牺牲品。

与父亲不同,罗伯特暗自庆幸,这件事很快不了了之,他急中生智的谎言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唯一的后果是,他父亲做出了一个要命的决定:从此以后,由他开车送罗伯特去君士坦丁街补习数学,两小时后再去接他。罗伯特向他的好朋友坦白了他是在哪儿“补习功课”的。

盖哈德不解地问:“你从来没有跟她睡过觉吗?”

“没有,就是没有!”

“简直不可思议。你搞到了一个吧女,而不把她撂倒?罗伯特,你有点不正常!你要干吗?”

“我不知道。你是不会像我这样的……”

“那当然,毫无疑问!插上刺刀,往前冲啊!”

“她可不是婊子!”

“你肯定吗?”盖哈德给他倒了一杯加酒的可乐,“罗伯特,你试试看摸摸她的胸脯。”

“你们这些个王八蛋!”罗伯特站起身,推开了可乐,“你们不了解乌丽克,她不一样。”

“难道她是个同性恋者?”

“跟你说这些毫无意思。我就求你一件事:我父亲要是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一直在你这儿补课。”

“我保证。可要是你数学考了个五分①,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①在德国学校五分是最低分,一分是最高分。

“你就说,在数学方面我是头笨牛。”

“在搞女人方面,你也是头笨牛!”

胡伯特晚上开车接儿子时总要问问:“怎么样,孩子?”

“不行,爸。”罗伯特望着夜幕下的街道,好像每一座楼的门窗都在嘲笑他,“我能理解巴赫的赋格曲,但理解不了数学。我看这改变不了了。”

“有意志就有力量嘛,或者说:有志者事竟成。”

“爸,那是格言。”

“孩子,那是古老的智慧,生活的知识,我一直是按照格言行动的。”

“我永远不想当什么处长。”

“这我知道,你母亲已经把你看成第二个钢琴大师李斯特了。不过这还没有下定论呢。”

罗伯特沉默了。他心里想:爸,你错了,说不定现在早就是木已成舟了。你们没有看见乌丽克跪在我身边,用餐巾为我止血,大骂萨尔瓦多,把我抱在怀里,这一切你们都没看见。我爱她。关于我的未来,我只知道这一点。

10天以来,罗伯特的母亲悉心照料他,好像他被人打得粉身碎骨似的。她一直在他身边,一会儿为他抹药膏,一会儿让他喝可可。他有时婉言推却,说他不疼了,已经康复了。而母亲则说:“别吭声!当妈妈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有病。我看你就是有病。”她就差给儿子喂饭和擦嘴了。

在这10天里,罗伯特有父亲开车接送,着实地攻了一番数学。同时,他在同班同学中间大受佩服,因为他们谁都没有遇到过有功夫的人,他们只是在影视作品里见过李小龙式的人物,罗伯特大难不死,真是奇迹。

更重要的是,在这10天里,罗伯特体会到他多么需要乌丽克。他日益不安,思潮起伏,不知现在乌丽克怎么样了?她不是威胁过萨尔瓦多吗,他对她怎样,打她了吗?想到这些,罗伯特都快疯了。他老在想一个问题:乌丽克为什么要在这家酒吧工作?为什么不找个别的活儿干?那种环境对她有什么吸引力?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在其他职业方面显身手的机会不多的是么!

这些天来,罗伯特越来越沉闷,乖僻,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渴望。对盖尔达来说,这证明儿子仍在受袭击后遗症的折磨,胡伯特也同意这个看法。一天晚上,两口子在床上谈起这个话题。胡伯特略带遗憾地说:“罗伯特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他更具有艺术家的性格,可惜。”

盖尔达讥讽地说:“难道你盼望他成为一名拳击师吗?”

“你老是走极端!”胡伯特决定不再同太太进行这种徒劳的讨论,“这事在罗伯特身上影响就是要长久一些,但也更深刻一些。”

胡伯特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得到证实。

罗伯特脸部恢复正常,身上乌青消失以后,决定再去摄政王游泳池找乌丽克。如果说在酒吧以外的地方能见到她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体育场。

而她真的在那儿!

同第一次相遇一样,她仍躺在游泳池边上晒太阳,这次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裤衩,戴着极其省料的乳罩,一头闪闪发亮的乌发,她真美,美得难以形容。

罗伯特从跳台后面久久地注视着她,他目光流露出来的不是,而是敬佩,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直到乌丽克坐起身来,他才出来慢慢朝她走去。

她看着他走来,但没有蹦起来或打招呼,没有做出任何姿势表明她发现了他。她坐着不动,直到他站在她的面前,才向他伸出双臂,说:

“你来啦,好啊!”

“你也来啦,多好。”罗伯特的声音完全变了。他在乌丽克身边坐下,她用双手摸他的脸和肩。

她问:“你好吗?”

“你看,没有痕迹了。”

“我真为你担心。”

“我也为你担心。”

“没有人敢碰我。你为什么没来?”

“上哪儿?”

“上这儿来。我每天都等你来着。”

“我没想到。我父母把我当重伤员对待,没人搀扶不许走动。”

“你父母很好,是吗?”

“太好了,有时反而成了束缚。我永远是他们的孩子。”

“也许我在童年时期就长大了。你干吗不给我打电话?”

“往哪儿打?往酒吧打?你从未告诉我你的私人电话号码。”

“哦,天哪,你还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只知道你在施瓦宾区有一套住房,有一只猫名叫罗莉,你开一辆小菲亚特车。”

“这已经不少了。”她笑了起来,“再补充点吧,我住在阿格内斯街,一套两居室,带厨房、卫生间,有阳台,早晨有太阳。这就齐了。”

“电话号码呢?”

她说了一个号码,罗伯特重复了六遍,直到记住。他笑着说:“我记不住数字,你信不信,我现在连我父母的电话号码都说不上来,我就是记不住。不过你的号码我记住了,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一会儿?”

“在你为去酒吧而化妆的时候。”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让全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罗伯特坐着看她,小心地拿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她的手形状很美,指头又细又长。罗伯特想,这是弹钢琴的手,既能在键盘上飞舞,又能抚摸人的身体。

他突然说:“我爱你。”

她睁开眼睛,但姿势不变地说:“不许你再说。”

“我要说上千万遍,我爱你。”

“这是你一生中最愚蠢的话。”她用双肘支起身子,甩开脸上的头发,“再蠢不过了。”

“就因为你比我大15岁吗?”

“倒不是。”

“因为你是吧女?因为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生活?我爱的不是过去,而是今天,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它在哪儿?我以为你是个有逻辑思维的人……可是你现在说的话毫无逻辑。”

“你不也爱我吗?只是你没说而已。”

“我喜欢你,这和爱可有很大的区别。”她拿起宽边草帽戴上,似乎要在两人之间造成一点距离。“咱们去喝杯可乐吧。”

“乌丽克,最近10天我想了许多事情……”

“许多错误的事情。”她站起来,把浴巾叠好夹在腋下,准备走了。罗伯特把她拉住。

“乌丽克,你在说假话。对不起,可你确实是在说假话……”

“罗伯特,干吗要把事情复杂化呢?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什么叫长久?”她笑了一下,跟罗伯特以前听到的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冷峻的笑声,“长久是个可怕的字眼,听起来像是枷锁!我恨枷锁……我这个人崇拜自由,对我来说,长久就等于死亡。”她对他摇摇头说,“罗伯特,你再也别这么说了。今天就是今天,是我们的时光,没有更多的意思。”

喝完可乐以后,乌丽克急着回家。罗伯特送她上汽车,当她打开车门要上车时,又转回身来在罗伯特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坐进车去,关上车门,启动马达。罗伯特敲打着车玻璃,叫道:

“对,你是在说假话,我知道你在说假话,我感觉到了!你干吗要逃避啊?”

那天晚上罗伯特没有去补习数学。他的朋友带着女友伊萨贝勒到音乐厅听摇滚音乐去了。罗伯特在家弹钢琴。盖尔达又抬起头来听,而胡伯特则在拿着放大镜欣赏他新买到的邮票。

盖尔达兴奋地说:“你听,你听啊!”

胡伯特感到乏味:“我知道,他弹出来的肖邦像是青年贝多芬。”

她纠正他说:“他弹的是李斯特。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温柔的李斯特。”

“到底是弹得好,还是不好?”

“跟你实在没法谈!”她瞧不起地问,“你知道李斯特吗?”

“他是理查德·瓦格纳的岳父。”

“总算还知道一点……”

盖尔达靠在椅子背上,倾听着儿子的弹奏。

冯·格来欣很少去托斯卡纳酒吧,凡是去都是为了视察工作,看看是否一切按他的规定运转。他都是突然袭击,事先不告诉,但萨尔瓦多并不害怕,他管理的托斯卡纳酒吧是一家模范酒吧。

这天晚上冯·格来欣也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酒吧客人很多,后面的小房间只剩下两间空着,不过时间还早,刚过10点。

他问:“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萨尔瓦多摇摇头说:“没有。”

在他看来,同乌拉的年轻恋人的冲突不算回事儿,那小子接受了教训,没有告状,故而警察也不来问。至于有个姑娘被一名失望的顾客打了一顿,那也不值一提,没什么了不起,是家常便饭。

冯·格来欣很快走进他的办公室,他让乌丽克上他那儿去。萨尔瓦多用警告的眼光目送乌丽克去办公室。

冯·格来欣对乌丽克说:“您看上去很好,晒得黑黑的,充满活力,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看来您还得学学怎么说恭维话。”她顶了一句,但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您看上去很幸福,您爱上谁了?”

“冯·格来欣先生,您认为我有这种可能吗?”

“谁能看透一个女人的心呢?”他换了个话题说,“事情开始了……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该动手干了。”

“什么?”乌丽克莫名其妙。

“我雇您的时候说过,我会让您干大事,我要创作一件艺术品……”

“记得记得,我差点忘了,可至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一切都需要有个成长过程,现在已经成熟,咱们该摘果子了。”

“您准备出一本诗集吗?”

“明天晚上有三位客商来访,从波兰来的,我希望您对他们格外关照……”

“一下子三位?我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乌丽克,别开玩笑了!不是要您躺着为他们服务,只要求您格外热情一些,您能做到的话……”

“我会甜得像蜜一样……”

“这几位先生很重要。”冯·格来欣点燃一支雪茄烟,呷了一口爱尔兰威士忌说,“乌丽克,有件事我要对您说。”

“干吗对我说?”

“因为您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这话您已不是第一次说了。”

“有一笔成百万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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