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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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是个美丽的国家,人见人爱。那儿有很多美女,就像您这么漂亮……但有点不一样。我姓罗,要记住我的全名很难,您就叫我罗好了,这样简单点。”他再次冲着乌丽克笑,接着问道:“这下您能给我引见了吧?乌拉?”

乌丽克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又没有来过这儿,这事有点不对头,快叫萨尔瓦多吧。但她没有马上就叫他,而是先问:“罗先生,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知道。”罗指了指酒吧后面的门说:“我还知道,冯·格来欣先生就坐在里边等候三位波兰客人。这该够了吧?这不等于是我给冯·格来欣先生的一张名片吗?”

乌丽克还在犹豫。萨尔瓦多,快来呀……我有个不祥的预感。这个越南人找老板干吗?她突然回想起在电视和画报里看到过的场面:一座住宅里躺着两具尸体,后脖子中枪。警察说,这是处决,越南黑手党干的。两个团伙争夺柏林的市场,走私香烟,勒索保护费。冯·格来欣跟香烟有什么关系?至于保护费,他已经交给了意大利黑手党。难道现在越南人也要来收钱了?萨尔瓦多,真见鬼,别老靠着那根柱子,你倒是快来呀!

罗不等乌丽克回答,就不慌不忙、神气十足地绕过酒吧走向冯·格来欣的办公室,一推门进去了。萨尔瓦多见此情景,急奔过来,拔出手枪,也冲进了办公室。正碰上罗开口说道:

“您把这只西西里猴子给我撵走!”

这是指萨尔瓦多,看来罗真的无所不知。冯·格来欣一时目瞪口呆,这是极少有的情况,因为要知道,他受惊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秒钟。

“您要干什么?”冯·格来欣先是大喊,然后放轻声音但带威胁地问:“您是什么人?”

“我姓罗,这对您说明不了什么。但要是我说我知道您在等候三位波兰客人,您就明白了。”

冯·格来欣扬了扬眉毛,坐了下来,对萨尔瓦多点点头说:“你可以走了。”

“老板,我在门外等着,他出不去了。我在枪上安了消音器,谁也听不见。”

罗等萨尔瓦多走后,才拿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写字台的前面。他说:“这人真没礼貌,不文明,您怎么能让这么个怪物呆在自己身边!”

“您要干什么?”冯·格来欣没有兴趣同罗闲聊,“您这是私闯……”

“不,我是来拜访您的。”

“这要看怎么理解了。有什么事?”

“我刚才暗示过,您在等三位波兰客户,请您别等了,他们不会来了……”

“我不知道您从哪儿……”

“请别激动,冯·格来欣先生,请您看明天的电视新闻和后天的报纸,三位波兰客人遇到一场事故……”

“他们坐的出租车出事了?真可怕!”

“这么说吧,他们坐了一辆不幸的出租车。”

“他们伤得厉害吗?”

“我估计,他们正被送往法医研究所。”

“法医?”冯·格来欣还是不完全明白越南人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他们……死了?”

“人生苦短,天国无边。”

“我的上帝!出了什么事?您怎么知道?您在场吗?您是事故见证人吗?”

“我要是的话,还能坐在您这儿?我只是知道要发生事故。”

“您知道?”

“不是普通的事故……您将在报纸上读到有关的报道。”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三张折拢的纸,在冯·格来欣的面前摊开,说:“请您看一遍这个。”

“这是什么?”

“一份合同。”

“合同?我不明白……”

“要是亚洲人,他立即就明白了,你们欧洲人怎么老要别人解释呢?冯·格来欣先生,请您考虑一下您的处境。您有三位波兰伙伴,他们向您提供lsd,青年人喜欢的摇头丸。我们知道,他们的货是次货,不纯,有杂质,很危险。如今这三位先生不存在了,你们势必要找新的供货人,找可靠的伙伴,找有潜力的客户。”

“要我找您?”冯·格来欣问,他的刻薄又表现出来了,“您不是姓罗吗?我估计您是越南人。”

“我们开始互相理解了。”

“说穿了,越南黑手党要像征服柏林那样征服慕尼黑,只是换一种产品,把香烟换成摇头丸。”

“我佩服您的聪明。”

“我佩服您的狂妄。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那合同呢?冯·格来欣先生。”

“进了字纸篓了。拿它擦屁股还嫌太硬呢。”

“我发现您还挺幽默。”罗仍是那么有礼,他凑近一点接着说:“我们只管供应,对发售不感兴趣。我们的产品是最纯的,虽然您的利润会比同波兰人合作时低一些,但您拥有无可挑剔的货物,而且在有关地区受到全面的保护。冯·格来欣先生,您应该读一读这份合同。”

“罗先生,我要先检验一下您的产品。”

“好的。”罗站起身来,微微一鞠躬。“明天我们就挑些产品送来,我知道,您会签合同的,尤其是三个波兰人离开了您之后……”

罗走向门口,在他按下门把以前,冯·格来欣又问了他一句:“事故发生在哪儿?”

“在仙女堡公园。”

“天哪!他们上那儿去干吗?不是该上我这儿来吗?”

“他们是在仙女堡公园被发现的,三人躺成一溜。”

“被发现?躺成一溜?那出租车呢?”

“没有出租车。”

“可应该有辆车呀……”

“他们死得很快,没有痛苦。”罗拉开了门,萨尔瓦多就在门口,他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是被人用钢丝绳勒死的。祝您晚安……”

没有人阻拦罗先生离开托斯卡纳酒吧。

慕尼黑刑警的凶杀案组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沃特克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又给赖伯打电话,大声嚷嚷说:

“可了不得了!在仙女堡公园,三个死人躺成一溜,在鹿苑,一名出租司机被杀死在车里。四个人全是被人用钢丝绳勒死的,这是有组织犯罪团伙的典型手法!”

此后他又给组里打了电话,那儿一切都在照章办理,已经派出了警医和摄影师,还运去了四个锌皮棺材,取证工作必须在现场进行,警察封锁了该地区。

沃特克在汽车里对开车的警士说:“一下四个!我看慕尼黑都快成了巴勒莫或者香港了。我敢打赌,这四个人的案子也将不了了之。秘密侦察员对赖伯和州刑侦局有什么用?行凶的人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

警士摇头说:“不可能只是一个人行凶,不可能,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杀四个人呢?”

“我们得仔细瞧瞧。我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什么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要是凶手开枪,倒有可能。但怎么能用钢丝绳勒呢,而且一下四个?”

沃特克到现场后不久,赖伯也赶来了。摄影师给三名死者拍照,警医做记录。另外一队人马在鹿苑检查死去的出租司机,用报话机与沃特克保持联系。

沃特克对赖伯说:“又是波兰人!你瞧瞧,简直是一窝端了,这就是团伙大战!奇怪,怎么打这么长时间?”

“也有可能是个人冲突。”

“打什么官腔!谁碍着谁了?波兰人和扔钢丝绳套的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毒品市场。我们对那三个波兰人的生平有所了解后就会明白了。头一个是个药剂师,我倒要知道这三个人是从哪儿来的。”

出租司机之死给他们两人提出了出乎意料的问题。

凶手没有想到,当时出租车里的计程表是开着的,可以看出车走了多少公里,该收多少钱。

沃特克按租车费算出了公里数,他发现:“这么算不行。我们还不知道,波兰人和司机是在哪儿被杀的,为什么三个波兰人死在仙女堡公园,而出租司机死在鹿苑,这两处离得很近,为什么要把死者分开放?我们不妨设想,出租车去旅馆接三个波兰人……”

赖伯插话说:“我们也还不知道他们住哪家旅馆。”

“正在调查……不管在哪儿,有人去接他们……但计程表上的数字令人猜不透,按这上面的数字,他们在慕尼黑转了一大圈,要不哪来这么多公里呢。”

“或者是波兰人根本没有住旅馆,而是让人到慕尼黑郊外去接。按行车的公里数,我们可以算出活动的半径有多大。”

“换句话说,我们要在半个上巴伐利亚地区寻找。”沃特克放下他做记录用的铅笔,说:“好,很好。”

赖伯问:“好什么呀?”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把案子交出去了,这个案子现在该由州刑侦局来办,让它来啃这块硬骨头吧。我们只管慕尼黑发生的事。按照以往惯例,州刑侦局将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进行大范围的侦察。这对我们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波兰人住过慕尼黑的旅馆呢?”

“那我们就倒霉了。”

到6点40分的时候,沃特克和赖伯知道,这四人被杀的案子他们是推不掉了:调查表明,三个波兰人曾住“拉法埃尔”旅馆,据旅馆门房说,他们被一辆出租车接走了,时间大约是22点。

“住‘拉法埃尔’,说明他们不是穷人。”沃特克查了一查记录说:“那么计程表上的数字就不对了,从‘拉法埃尔’到鹿苑没有那么多公里。”

赖伯问:“那三个波兰死者是怎么去的仙女堡公园?行凶者总不能把他们扛到公园去吧。这些事都凑不到一块儿啊!”

“一点儿也凑不起来!”沃特克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说:“三个波兰人和一个出租车司机在街上转了一整夜,然后在两个地方被人用钢丝绳勒死。凶手是怎么接近他们的?坐在行驶的出租车里按说是比较安全的。”

“只能说比较安全!”赖伯站在慕尼黑市街道挂图前,用手指画了一条从“拉法埃尔”旅馆到鹿苑的路线。“你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坐在行驶中的出租车里的人,包括司机在内,都会被人杀死。”

“这都快成了玩魔术了。”沃特克禁不住又要说俏皮话了,“我们该聘请魔术大师大卫·科波菲尔了。”

赖伯也就顺着说:“那也没用。他虽然能飞起来,或把自己锯成两半,但不能同时在两个地方杀死四个人。”

“换句话说,应该有好几个凶手。”

“这是唯一合理的推测。”

这话要是让宋华丁听见了,他会笑痛肚子的。

宋华丁一再诧异的是,他从陌生的委托人那里得到的信息会那么详细。

这次旅馆门房交给他的信里又作了仔细交代:三个人的照片,外貌特征,身材如何,大致体重,房间号码,同冯·格来欣先生约会的时间,什么时候需要一辆出租车去托斯卡纳酒吧,等等。

宋华丁深信,他的委托人的确无所不知,他不由得肃然起敬,同时也确信,他已经被选中为执刑人,他这一辈子无法摆脱这种任务了。他已经成了那些陌生的委托人的驯服工具,无论他们在什么地点对他发号施令,他的命都被捏在他们的手里。

宋华丁多次试图弄清楚那些指令究竟来自何方。可信封上没有邮戳,信是派人送来的,旅馆门房只知道送信者是个小男孩,看上去像亚洲人,有一次是个小女孩,也是亚洲人,不清楚是不是越南人,反正在德国人看来都一个样。他们都说德语,有礼貌,感谢门房把信转交给宋华丁先生。他们说出宋的真姓实名,表明他们很有把握。可是宋华丁的名字别处是见不到的,因为他从不填写旅客登记表。他下榻的小旅馆很乐意收他的房钱,作为不用上税的外快,反正警察是不会来查的。加之宋的房费总是预付,还有一笔可观的小费给门房,在这种情况下开旅馆的人对于德国法律众多的条条框框也就不当一回事儿了。

宋华丁在做了一番研究之后订出了行动计划,计划简单易行,根本不需要什么魔术大师。

他打电话到“拉法埃尔”旅馆,找舒诺夫斯基先生说话。

“先生,我是您的出租车司机。”宋华丁的英文说得不错,这是他在香港和新加坡的难民营里学的。“冯·格来欣先生让我来接您和其他两位先生。请问您什么时候要车?”

“22点左右吧。”舒诺夫斯基毫不怀疑,甚至很高兴,因为冯·格来欣先生提供了如此周到的服务。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出租车司机说的是英语,这即使在慕尼黑也是不寻常的。

“我到旅馆后会向您报到。”宋华丁彬彬有礼,接着又不无讽刺地说,“祝您晚安,先生。”

打完电话后,宋华丁查看了慕尼黑市的街道图。在城里坐出租车不仅冒险,而且是几乎不可能的。比较好的办法是先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儿叫车。于是他坐公共汽车先去了鹿苑,在公园的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

杀死出租车司机对宋华丁来说不成问题。他坐在后座,探身向前,用钢丝绳一下套住司机的脖子,猛力抽紧。司机连反应都来不及,喉头软骨就被切断,一声不响地死了。宋华丁把司机推到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开汽车到公园边缘的一个地方,停下车来把司机塞进后备箱里,然后开车进城去。他没有顾虑是否被人看见,因为那么晚了公园里不再有人,他的四周一片寂静。

到“拉法埃尔”旅馆后,他请门房告诉舒诺夫斯基先生,出租车已经到了。门房并不奇怪,因为慕尼黑有这么多的外国人当出租车司机,从南斯拉夫人、土耳其人到黑非洲人都有,其中有个亚洲人也不足为奇。

宋华丁不是往托斯卡纳酒吧所在的施瓦宾地区开,而是朝相反方向的仙女堡公园开。行车路线是他方才在地图上认真研究过的。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声不吭,直到有一个波兰人发现不对头:“这可不是去施瓦宾区。”

“对,先生。冯·格来欣先生让我把你们接到他的私人住宅去,是在慕尼黑城外。”

“可说好了的……”

“对不起,我不好说什么,这是我的任务。”

三个波兰人开始用波兰话讨论起来,他们看来有意见,感到莫名其妙,不符合原来的计划。坐在前座的波兰人拽住宋华丁的手说:

“请您停车。”

“在这儿停车,先生?这儿是仙女堡公园。”

“您先停车,然后把我们送回城里去。”

宋华丁把车停下。三个波兰人下了车,这是他们犯下的致命的错误。宋也下了车,正当波兰人讨论不休的时候,他从车座底下拿出他随身带来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灌满了湿沙子的长袜子。

这实际是一件极好的麻醉工具,用它往人头上一敲,所有神经立即麻痹,人也就失去知觉。最大的好处是不留伤痕,连淤血和肿包都没有,由于不是硬器,不会造成外伤。

宋华丁动作迅速,连敲三下,三个波兰人都倒下了,然后他再轻而易举地用钢丝绳把他们一一勒死。

他这个人做起事来有条有理,所以他不是把三具尸体随便一扔了之,而是把他们拖到一丛灌木树下,排得一溜齐,还恭敬地掩上了他们的眼睛。之后,他又开车回到鹿苑,从后备箱里拖出出租车司机,把他放回到驾驶座上。接着他又在街上逛了一个小时,这才登上一辆公共汽车进城去了。

他在奥古斯丁酒店吃了一份酸菜猪肉,喝了一杯白啤酒,感到浑身舒畅。他没有让委托人失望,对此他很自豪。

如果能像宋华丁那样擅长杀人,那么一下干掉四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第二天,宋就离开了慕尼黑。

每天早上,本应上学的罗伯特便来按乌丽克的的门铃。经过四次以后,乌丽克觉得老是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太麻烦了,干脆给了罗伯特一把门钥匙。

每天早上,狂欢的时刻便会重演:罗伯特脱去衣服,吃一粒“笑脸”丸,钻进乌丽克的被窝,贴住她的身子。过一会儿他感到药起作用了,自己轻飘飘地浮起,摆脱了一切拘束,腰下的血液开始。这时,他就扑到乌丽克身上,时空的界限都消逝了,全部理智都丧失了。

到了第五天,乌丽克大着胆子带罗伯特去了托斯卡纳酒吧。

这时候的酒吧没有五彩灯光,没有迪斯科音乐,没有姑娘也没有客人,显得十分冷清。

就他们两人。萨尔瓦多和博罗,还有姑娘们、调音师、招待员都要到晚上才来。只有两个土耳其老太太在清理卫生。她们对乌丽克和罗伯特的到来毫不在乎,她们自己也习惯了不被别人当回事儿。

本来罗伯特有些犹豫,不想去托斯卡纳酒吧。但乌丽克向他保证只有他俩在酒吧,他才打消了顾虑。乌丽克让罗伯特等在店堂里,自己去了地下室。那里面有一间装有钢门的小房间,房里有两个保险柜,柜锁的密码只有冯·格来欣和乌丽克掌握。保险柜里堆满了硬纸盒,装的是10万多粒摇头丸,黑市价值为200万马克,销售1值超过400万马克。如果同波兰人谈判顺利的话,下星期将新进一批货。这时候乌丽克还不知道事情要起变化,因为直到那天晚上,越南黑手党才证明,唯有他们是可以打交道的客户。

乌丽克拿着几个纸盒上来时,罗伯特正坐着喝啤酒。他不高兴地说:“在这儿干吗呀?你不是说要给我看点东西吗?”这时是下午4点左右,罗伯特事前对他母亲说,他和两位童子军伙伴一块儿去买一个鼓,旧的在英国旅行时坏了。

乌丽克的回答是:“你爱我吗?”一面把纸盒放到桌上。

“这你知道。”

“你爱我到什么程度?”

“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毫无价值。”

“别忘了——”她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罗伯特说,“你要帮我销售你爱吃的药丸。”

罗伯特愣着看她,像是没听懂,然后期期艾艾地说:“要我……要我帮你……”

“你吃了‘笑脸’丸不是很快活吗?”

“特快活。”

“你现在要帮我让别人也能这么快活。这难道是什么坏事吗?你是给别人带来快活,使他们充满劲,充满爱。许多人能向我们买到快活,这又不是被禁止的。”

“可……这是未经许可的药丸。”

“你自己美滋滋地在吃药丸,离了它你就活不下去。你不是变得更强壮了吗?”

“我确实是……”

“4点钟就有人来取货。”乌丽克交给罗伯特一个大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放得整整齐齐的2,000粒淡蓝色药丸,药丸上面压有巴尔尼的脸,巴尔尼是电视动画片《弗雷德·费尔施坦》里的一个人物。

乌丽克说:“这是最好和最贵的,每粒卖40马克,你每粒可赚4马克。”她又打开另一盒,里面放着“笑脸”牌药丸。罗伯特看了看说:“这可是一笔财产哪。”

“得看你能卖出去多少。一会儿来的都是些老主顾。你要是能找到新主顾,就能赚大钱。我跟你说过了:不用多久,你就会富起来,别人会往你手里塞钱,你只要把他们拽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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