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宦官们嫌弃他脏臭、吵闹,也并不愿意跟他合住一屋,故而单单把十三排最角落的一间儿小得只容一人身的小库房,把给他住著;每日里又派地位最低下的小公公来,将他捆好、堵嘴──就这样,那呜呜呜的呜咽声、砰砰啪啪的挣扎声,也著实让人渗得慌。
德顺来过一次,送了些银钱予他傍身。其他的宦官们自然心里有数,等了几天见德顺并不再来,想著法子将他这些少少的银钱,又一点点从指缝间抠了出来:每日的吃食总是馊了的狗食,想要乞些残羹冷饭──拿钱;日子一天天儿地见冷了,想要活命,施舍口热的、多求点儿被褥──拿钱;一日三次疼他刘昌满床打滚、几乎想就此自了了,求些药材──拿钱……
更何况,往日里他趾高气昂惯了,得罪了不少底层的宫人,初初病的那两三月,时不时更有些满面嘲讽嬉笑的宫人们,结伴而来,肆意凌辱。几个耳刮子已算得少了,多的则是板子、鞭子、热茶,各各不一,相同的不过是: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归去罢了。
如是,刘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如那风中残烛,或朽木落叶一般,眼见著、也不过是上上下下的一口气儿,熬不过这到冬来了。
如今他也没了什麽盼头,整日里,不过是一个“熬”字儿。自从钱被掏空、再下不得床之後,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药、沐、浴不得自理,整个人如缩在又脏又臭的狗窝中一般,便如一具死尸,整日价躺在那块破木板上,裹著点破破烂烂地布单,瑟缩著,受不住时嘶声求点吃的喝的,求到了便也不吭声了,谁人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破败的一潭死水的眼中,渐渐映出当年的诅咒:
一个少年匍匐在地,嘶吼著叫道:“刘昌──你个天杀的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
又一个瑟缩的少年趴伏在他脚下,满面哭得通红、哀求道:“公公──干爹──求您行行好……求您了……我给您做牛做马、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还有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名桀骜不驯的男子,明明满眼的恨意和不甘,明明满身的骄傲羽毛,却在备受他折磨时鲜少将视线真正投到他身上,那眼神仿佛满是不屑、无视与一种大丈夫的隐忍,那人一举一动,都露出一种让他心中畏惧的高高在上。这种畏惧很快地转化为了恼怒和情欲,是的,他得不到,可是他可以将这个男人捏在手心里,让他叫,他就要嗯嗯啊啊高低婉转地呻吟;让他扭,他就要扭腰摆胯、蠢蠢求宠;让他浪,他便不得不自己抹了药、如同一个低贱的妓户般插著穴、玩到自己满腿淫水横流,玩到自己穴肉通红浪潮不断!
他瞧见那男子原本如春水明镜般的眼睛,渐渐变成雾气弥漫的秋水,在屈辱及羞耻之下又逃避般地阖上去、阖上去,徒留下一双蝶羽上上下下随著痛苦颤动,便有一种疯狂的满足和惬意!
唯有这个男子,什麽都没有说过,鲜少真正地瞧上他一眼,冷漠淡然,每逢侮辱和调弄,虽则一言不发、媚态横生、羞辱至极,却鲜少正眼看他,这怎能让他不愤恨、怎能让他甘心!
──往时里,那些男宠、男奴们的满是眼神、咒骂,越是恨意十足,越是显现出他们的无力、不甘、耻辱、畏惧,乃至到最後,这些人都变成了一个模子,那就是捏在他手心,任他搓圆搓扁、哪怕一朝得宠,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正是这个锯嘴葫芦样的男子,高傲、倔强、坚持、顽固,却又隐忍,反而更勾起了刘昌扭曲、不满足的欲火。
是的,虽则皇宫内外,为所有男人不耻和看低,但作为一个失去了命根子的宦官,对於男女之事,不是没有渴望的。囊袋并未被根除,刘昌自年少时跟著师傅日夜专职这等事宜,自然心理更为扭曲。
恍惚记得,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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