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活该!真他妈该!就是谢大娘再给他一脚,脸上再加个巴掌,李清也觉得该!
之前李清在说话讨要短裤的时候,也没意识到,这一摔在地上,就知道自己错了。再怎么说谢大娘也是个姑娘家啊,即便当初把自己的短裤随手收了起来,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好,自己这么开口讨要算什么意思?何况云三娘还在边上!
一个女孩家保留了男人的短裤,就是两人之间再怎么风清月白,到底也是件暖昧事情,现在人家还上门要回去,叫别人知道心里怎么想呢?没见谢大娘推他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红的么?何况现在李清和谢大娘也不算是不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啊。
这也是李清自己没说清楚,谁叫他不说明只想要裤子上的那条松紧带呢?
一被推在门外,恰好还正有几个丫鬟打旁边经过,见李清被谢大娘赶出门,这可很是惊异,谁不知道咱们秦时楼和这李三郎可是关系密切的,娶了楼里的若英姑娘不说,姑娘们也传着云三娘和谢大娘都与这个李三郎关系可暖昧着呢,现在突然见到眼前这一幕,几个小丫鬟都是掩嘴偷笑,想是这李三郎惹恼了谢大娘罢,这可是好八卦素材,赶紧和人呱噪呱噪过过嘴瘾去。
即便被人取笑了,李清一点都没生气,本来就是觉得自己活该的,反是一年过去了,谢大娘居然还好好收藏着自己的内裤,虽然右肘还隐隐的作疼,可李清心里很有几分得意和甜丝丝的。
男人家什么时候该要面子,什么时候不该要面子,这可是一定要拾得清的,这不该要面子的时候死要面子,那最后一定是要后悔的,李清智商不怎么太高,不过什么该耍赖皮还是很明白的。再说他通常不该耍赖皮的时候也耍赖皮。
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什么时候要面子,什么时候都是笨!说得好听些是不解风情,说得不好听就是个榆木脑袋,说的刻薄些是擦粉儿上吊死要面子,说得专业些,那便是情商低了。
李清情商高不高反正也没测过,不过皮厚肯定是真的。被人赶出门,并不会甩手而去,相反还斜依在勾栏上,秦时楼外春光无限,李清心里旖旎万分,你说谢大娘留着咱的内裤干嘛呢?会不会没事拿来瞧瞧看看?而由自己的内裤想到谢大娘的内裤,外面艳阳高照,李清心里则就阴暗无比了,以至于云三娘站他身后老半天都没发现。
幸好云三娘不会什么通灵术,否则要叫云三娘知道李清此刻正在想什么。那是非常有损人品的事情。云三娘正因为不知道李清心里在想什么。她还担心这个李三郎会负气而去呢,要是心里有了芥蒂与秦时楼生分了那可不好,所以她出门见李清似乎痴迷的在看外面的春光,心里很是欣慰。
这三郎还真是个有气魄的,也不枉咱姐妹如此待他了。
一瞧见自己,居然这三郎还会脸红,殊不知男人家脸红也特招女人疼爱么?云三娘见李清窘迫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颤,越发温柔地说道:“三郎休要着恼,妹子也是一时抹不开脸儿,因此稍鲁莽了些,三郎这手还疼不?”
云三娘以为李清是为赖在门口不走脸红呢,怎么知道李清想得可是又龌龊又风光的,这正yy无限呢。猝不及防被人看见,这大白日的自己心里阴暗的确是很让人心虚,李清这会子脸红可不是装的,要是装哭、装笑都容易,这要装脸红可就是难上加难了,李清一直都没掌握这个技术,要是有人会的话,绝对一定要讨教讨教的,这可是遇妖降妖、佛挡灭佛的泡妹妹杀招。
这骨子里一定要赖。可表面上一定要显得清纯,所以坏男人通常不是在装正经便是在扮纯洁。这害羞的清纯已经让云三娘给看过了,接下来自然要体现赖的一面了,因此云三娘叫李清进屋的时候,李清很有些欣欣然地跟了进去。
咱赖在门口不就是还想进去么?
想必云三娘已经知道李清索要的是什么了,谢大娘见李清进来,还恨恨的瞪着李清,云三娘却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谢大娘嘴角一扯,差点哭了出来,右手一扬,便将那条大红的三角裤扔到李清的脸上了,口中斥道:“还你就是,什么好物事,当人好希罕么?”
乍一看之下,李清心里也是感慨万分,自己心中所想,是绝对没法和别人的沟通的,谁又能明白李清是来自千年之后?要不是眼前有这条短裤,李清有时候都分不清就是后世是一场梦还是如今是在梦里了。
看了之后却很是失望,哪个王八羔子编了个笑话,说是取了短裤上的标皮筋做弹弓来着!那人肯定平时就没好好地研究过短裤或者他压根就不穿短裤。这笑话可是流行在二十一世纪,而二十一世纪的短裤根本不用古老的橡皮筋了,那玩意勒在腰上可不舒服,做弹弓打玻璃?做梦还差不多!
当然,笑话中的可是精神病,李清不是,只是这笑话也太出名了些,再说李清以前的确也没留意过他的短裤上究竟有没有橡皮筋。这下完了,本想为太子做个橡皮筋带动螺旋桨的玩具小飞机,这下不行了。
李清在这看着失望呢,可云三娘见他对着短裤发怔的,以为是睹物思人呢,心中也是恻然,不想让李清多伤感,便从李清手上拿过那条短裤细看了看,轻声说道:“这衣物想是三郎先慈手制吧,这手工儿可真好,针脚如何这般细密齐整?我等姐妹望尘莫及了。”
李清嘴角歪了歪,也没出声反驳的,这大宋现在的确也有些成衣铺,可绝大多数人的衣服还都是自己家人做的,并且要说是买的,这个慌可就难圆了。至于针脚齐整,笑话了,缝衣机裁的,能不整齐么?
云三娘转而又研究起商标来,幸好李清的这条裤子上面也没什么英文汉字的,只是机绣了一只振翅高飞的鹰,否则还真难解释。
这女红在旧时候可是女孩子从小的家庭作业,不说穷人家买不起衣物要自己做,越是大富之家,还越不会到外面去买衣服,特别是里面贴身的,从来都是妻子家人亲手做,再不济也是丫鬟代劳,就是有了新鲜式样,也是描了图样罢了,而且定做的毕竟要合身些,要想到古代卖衣服发财,恐怕是有些难了。
既然是研究女红了,谢大娘也不像刚才那般局促,歪过头和云三娘一起细看起来,只是偶尔瞪李清一眼。
云三娘见李清对这短裤似乎并无兴致了,不由出声问道:“莫非三郎想要的物事不是这衣物么?”
李清又怎么说原以为上面有橡皮筋,笑话终究是笑话,只是不小心却忽悠了他,李清摇摇头道:“清本以为上面有个物事是我想要的,没承想记错了,如今要它已是无用。”
云三娘轻笑道:“到底是亲人所做,怎地说是无用?只是莫若暂由小妹收着好了,我倒想细看看的。”
这个有什么,虽然短裤是李清与千年以后的唯一联系,可毕竟也是买的,李清随口应了,谢大娘脸一红,本待出口说些负气不要的话,却又忍了。
既然短裤上没有橡皮筋,谢大娘今天又显得扭捏,显然老讨论短裤不大好,不过李清又很留恋和云、谢二人在一起的气氛,那可和若英待在一起不一样,一时也舍不得告辞。
忽然想到今天进城看发现的蹊跷,便开声的问道:“适才进城之时,城内倒喧嚣的紧了,言是齐云社今儿要选魁首,不知这齐云社却是做甚事的?这魁首又是哪般?”
谢大娘倒扑哧一声笑了,斜睨了李清一眼,“幸儿三郎是在这儿问我等姐妹,若是问旁人,准叫人以为三郎不是咱大宋人。”
哦?确实人家也这么说了,不过咱还真不知道齐云社是干什么的啊?
见李清的样子也不像做伪,云三娘也奇怪了,手上拿着李清的红内裤扬了扬说道:“就以这衣服看来,三郎虽然孑然一身无长物,可这么个物事竟花如此功夫巧做,当年肯定亦为大富之家,莫非便不知蹴鞠么?”
原来是这玩意,难怪那么多人去看热闹,这个李清倒还是知道一点,宋朝人喜欢玩蹴鞠,不独街坊小儿,就是文人士大夫也是好为此道的,《水浒》里就说那高俅本不学无术的,就是踢得一脚好球,得了天子的喜爱,最后一路青云直上做了太尉,而且是大大有名的奸臣,林冲可就是他祸害的。
而且不独就这一单,文人这个进身的也有,宋朝取士的名额多了些,可不像唐朝那样一中进士便有官做,于是便有个进士闻得丁谓喜欢在后花园蹴鞠,他恰恰也精通此道,于是便天天守在丁谓的后花园外面,皇天不负有心人的,一天还真是那球飞出了墙外,于是柳进士便用头顶着球去见丁谓,以正式身份见相爷,那可是要拜了再拜的,只是这柳进士果然有一手,不管他怎么动作,这球还就粘在身上一般,一会在背上,一会在腰上,等他拜完,这球又回到头顶上,让踢球老手的丁谓也大吃一惊,赞不绝口。以后当然便就有官做了,而且做的还不赖。
这可是真实事情,就发生在本朝本代,并且那位进士与李清还能扯得上关系,因为他姓柳名三复,就是那“浅撙低唱”柳七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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