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拍拍刘胖的肩膀,“日后到了范大人处,少不得便要你帮手操练厢军,这几日便和张叔多问问,叫二娘帮你把枝末细节都记下,哦,对了,你会写字地,便自己记吧,倘若到泰州还有不解之处,便多向二娘请教请教。”
刘胖这小子现在会凑趣的很,听了这话忙对施二娘行礼,口中笑道:“日后还请娘子不吝赐教才是。”
施二娘鼻中轻哼一声,得意的仰起了头。
厢军的操演在江边一排乞巧楼前面地空地上进行,与楼船虽然离得有些距离,鼓声已经疏不可闻,可尽管看不见表情,听不清鼓声,可那翻飞着的大红枪缨和一色的白色军服照样传递过来什么叫威风,毕竟也是自己花了好大心血调教出来的,若英、云三娘和施二娘在船上,如同江宁地父老们一样看得入神。
什么叫欣慰?欣慰就是看到辛苦汗水结出来的成果,一时间几个姑娘脸上,看着岸边神气活现的厢军,表情居然和在玄都观里抱着婴儿一样了。
倒是杜先生暗地捅捅一样咧着嘴傻乐地李清,这时辰怕也差不多了,该准备地都准备好了,就看李清这临门一脚灵不灵光了。
厢军操演时,边上看地人都是投入的很,等到彩声四起时,晚霞只在天际留下最后一抹余晖而已,许是太精彩了些,岸上那水泄地人群不但没有注意到秦淮河的几十艘花船已经泊满了江面,就连这个时辰居然还未掌灯也没留意到,都在兴致勃勃的议论刚才见到景象,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知被队列里哪个帅兵儿撩乱了心弦,血气方刚的小伙儿自觉平添了一段豪气,当然更少了老人家们在那缅怀昔日的容光了。
“施姐姐,花船那边划了些小船来,许是泻玉坊的甘姐姐和泯月姑娘过来了,且和妹妹去迎她一迎,刘公子,适才不道想瞧瞧秦淮人物么?现下来的可是顶尖的姐妹了,何不一道去看看?”若英笑着对刘胖说道。
李清拿眼往水面上一瞧,果然好些花船边都有小船冲这边划过来了,只是没有一艘花船掌灯,黑黝黝的看不太清楚;云三娘当然不知道这是人家事先安排好了的,单瞒她一个人呢,不过一见若英邀刘胖去见识秦淮人物。而刘胖也是欣欣然迈步就跑,丝毫没介意施二娘有何反应,心里倒是一恨:这还是新婚燕尔啊,怎么这男人家都和身边三郎一个德性了,难怪圣人都说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都不是好东西!
既然是甘十三娘和那些姐妹们过来了,云三娘即便对刘胖有看法的,也是起身准备一道去迎迎。可才起身,若英便冲云三娘笑道:“云姐姐连日也乏了,再说姐妹天天见面,也不在这虚礼。姐姐便在这陪三郎闲话罢。”说完,若英的踏着楼梯下去了。
和这三郎有啥好闲话说的?莫非刚才握手还没握够么?不过李清并没随着一道去看秦淮人物还是叫云三娘有些欣慰,正要叫若英等她一道去呢,若英这小蹄子倒一径跑走了。云三娘心道有杜先生陪三郎闲话还不够么?再说刚才被牵着手上来的一幕,现在想起脸上还有些火烧呢。
只是眼波流转之下,哪还有杜先生地身影,许是大侠的身手就要敏捷些。一见
标致妹妹可看,怕不跑第一了去?一下子这层便只剩个人了;要说云三娘和李清相处远非一日,就是单独在一块也有好多次了。云三娘素来就是个淡定自若的。可今天偏就没来由心慌了起来。
现下可没旁人。三郎不会又过来牵手罢?
这世间事本就变幻莫测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暧昧就更加微妙了。若是换个环境心情,即便拥抱在一起,也许并不会有什么遐思,可气氛一旦暧昧上了,别说拉个手儿,便是小拇指轻轻互碰一下,也叫人心神荡漾。
云三娘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都说不清是怕李清过来牵她手呢,还是盼着李清过来牵她手,幸好这时天色以暗,那个蛮撞的三郎怕是未曾瞧见她满面的羞色罢。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云三娘的心思其实不过电石那么一闪,其实是等若英才下了楼梯,李清就笑嘻嘻地凑到云三娘跟前,不由分说的便牵起云三娘的手来,口中还笑道:“现下天色也暗了,三娘何不随我登至船顶去,彼处风光却也大不相同的。”
好理由,借口也不错,现在光线暗了,岸边地人群都显得影影绰绰,此时就是爬到船顶上,人家也瞧不真切了,要换上平时李清这么说,云三娘也不疑有他,可向来一幅赖皮相的三郎居然神情都有些扭捏,说出个这么好的理由来还带几分腼腆,叫云三娘更是羞涩难当了,只觉得李清的手象火一样地滚烫,待要挣脱开去,又觉得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便这么腿脚发软的被李清牵到船顶上了。
也不怪这时辰没有掌灯大家也不在意,今日风清云淡,一轮明月早挂上山巅,这乞巧可不就是对月乞才行呢,虽不是满月,可皎洁的月光如水,将这江舟画楼、人群柳岸的,一齐笼罩在一片之中了。
一时上来楼顶,李清和云三娘都没说话,云三娘侧着脸根本不敢面对李清,眼前地景致更是落不到心里去了,幸好李清也没死赖着抓着云三娘的手不放,否则云三娘真想撒腿跑下船去。
云三娘依着栏杆,好不容易让自己心情平静了些下来,却见半晌都没听到李清说话,忍不住侧头瞧瞧他在做什么,这一瞧之下,云三娘不禁扑哧一声掩嘴乐起来。
那个抓毛笔都象使菜刀的三郎,现在居然左手握着个乞巧针,右手拿着跟丝线,映着月光在穿针呢!这哪是男人家擅长地活计?“三郎,自来这乞巧节便是女儿家乞巧,期愿个心灵手巧地,你穿它何为?”
“不是许愿么?谁说男人今日便不可有期愿地?我还真许了个愿,穿成了便心想事成,偏要穿穿看。”李清还不服气了,把个云三娘在边上笑得灿若夏花,你说三郎爱个新奇,偏要学女孩家穿针乞巧这也罢了,可干吗不选个容易的?居然这乞巧针还是拿了九个针眼地,要知道便就是手巧的女孩家,等闲也是很难穿成的,乞巧哪这般容易?
折腾好半天,赖皮人还就是赖皮人,见云三娘在边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李清双手一伸,将针线都递到云三娘跟前,腆着脸笑道:“今儿这愿定是要许成的,三娘,莫不你帮我穿穿罢!”
云三娘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乞巧从来都是要本人自己弄才行的,哪有叫人代的道理?“既是三郎的愿,还是三郎自穿才好,否则这许的愿怕是不成的。”
“成的成的,今儿的愿还就是要你帮才好,你帮了定当成的!好三娘,你便帮了这一遭罢!”李清又使出惯常的赖皮相来。
虽是天色暗了些,可云三娘也怕这三郎不如意了又上前扯自己的手,要是在船顶上纠缠叫人看了去可要羞死人了,反正云三娘也当李清图新奇呢,推托不过娇嗔的瞪了李清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得接过李清手上的针线,吸吸气定了定神,左手拈成个兰花指,将手上的针迎向月光,右手把丝线的接头放嘴中抿了抿,然后小心的将丝线穿在针孔里。
这世上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歌德的这句诗说的可不仅仅是那个叫维特小男孩的烦恼,而是说尽了少男少女们的烦恼;这乞巧节的习俗在大宋也是流传以广,云三娘打小还少过了乞巧节?
更何况云三娘本就是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出类拔萃的针线手艺,当初在秦时楼就没有哪个姐妹可以和她比高低,至于玩这穿针游戏,更是娴熟的很,再说乞巧节许愿本就有另外的含义,象云三娘这样的人物,又怎会少了旖旎之梦?
果然手巧的很,九个针孔啊,刚才李清费好半天力气都没通过第二个,可不一会,云三娘居然就将条丝线穿过了九个针孔,怎么穿的李清可没注意到,因为云三娘半仰着头,微翘的下巴颌连着修长的脖颈,那优美的曲线已经叫他看走了神!
这针已经穿成了,可云三娘想递回到李清手上,偏偏李清就是不接,而且那眼光、那眼光瞧得好象不大对地方,云三娘又羞又急的,忙出言岔问道:“针便已经穿成了,只不知三郎许的,竟是何愿?”
连这句话都要问两次才把李清唤回过神来,要不是等着李清接过针线,云三娘真准备扭身就跑了,可唤回过神来的李清见云三娘双手还在递针线给他,也不接针线,一把握住云三娘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许的愿是: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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