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厚德摇着头看向洛云,这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那副散乱的棋盘,神情却波澜不惊,仿佛还在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苏厚德问,“听到这些陈年旧事,妳可有什么想法?”
洛云摇了摇头,许久,才淡淡地道,“父辈之事,再是如何,洛云又怎能妄加评价。”
苏婉一夜未眠,靠在床上,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到第二日凌晨,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心口像被压了块巨石,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汗浸透。
时至午时,起了身来,机械般地洗漱更衣,虽然知道事情至此,再这般做已经毫无意思,却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找江远初问个清楚,他若真心爱过自己,那么即便随口编个漏洞百出的谎话来蒙骗自己,也好过让自己就这么残酷地接受这五十两的事实。
苏婉浑浑噩噩地走到门边,没成想却正撞见洛云从外面回来,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短揭,鞋上沾了一些花泥,手上拿着花锄,一根手指上缠了根布条。
一见到苏婉,他瞇起眼睛淡淡笑了笑,“娘亲。”
苏婉眼睛木然地落在他受伤的手指上。
洛云笑道,“一早我回去给从前那小院子里的花草除草施肥,手指不当心被花锄砍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雨后薄淡的阳光均匀洒在洛云的额发上,让他眼睛的一部分隐没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苏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牙齿竟然不经意地打了个冷颤。
她总觉得这孩子今日有些异样,那笑容下似乎藏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只是,偏偏今日,实在是无暇他顾。
苏婉匆匆走到昨日那间民房,见那门前聚集了一堆人,心里一沈,随手拉住一个看热闹的人问道,“这里出什么事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婉,皱着眉头问道,“夫人可是认识里头那江秀才?”
苏婉不耐地道,“我只问妳出了什么事?”
那人满脸的古怪神色,“出什么事?不过是住在这屋里的江秀才,好端端的今早上忽然上吊死了,大家都在说死得蹊跷呢。”
苏婉的双手忽然全失了力气,深秋的寒天里,背脊却忽地被冷汗浸湿了,那人再说些什么,她连一句也听不清楚,脚似灌了铅,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府中,身子还在不停地发着抖。
喜儿那伸舌瞪眼,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可怖死状,此刻与远初的脸重迭在了一起。
然后是少年那张苍白的脸与那双在阳光的阴影下看不真切的眼。
怕。
从未这般害怕过。
回到家中,却连自己房内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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