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精神养足,终于不再才睁眼又要睡过去,已是黄叶落尽的深秋时节。思安始终依温行的安排住在成王府里,病养了月余就住了月余,期间只隐约晓得外面不怎么太平,温行的章法倒不需他多问。
虽住着王府,思安与温行见面的时候却不多,王府里当下忙碌非常,即使温行在家,思安也常见不到他的人,夜里他回来的时候,思安又早已睡下。温行平日与门客谋士们商讨处理事务的厅堂,几乎每夜点灯到天明,来往王府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后来思安才从阿禄那里听说,在他趟在床上不知日升月落的时候,温行以雷霆手段清除了内侍省宦官在宫内外的一干党羽,那些从前与奉成一等人不大清楚的勋贵和官员们无一幸免,一个多月的时间,都中不少人获罪下狱或流放,一些干系紧要的内侍省宦官和大臣直接被处死,把持大景朝政多年的宦党就就这样尽数被拔除。
所借罪名恰是那日在应徽的一把大火。
尽管当时已想方设法隐瞒,但大火太过引人注目,又有人背后捣鬼,思安被掳走和温行受伤的消息很快影影绰绰传遍应徽和东都,甚至有传言圣人和成王都死了。
温行也伤得不轻,当晚他就想立时追回思安,被杜卉和崔瑾呈两个硬架在床上才养了两日,一下得床就直追了去。
那两日他派人探查得苏永吉带走思安的路线,沿路扫除了河东派在京畿附近的所有探子和细作,还好赶在思安被送入河东之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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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而言,这一年深秋的东都被拖入了一场动荡,偌大的都城都笼罩在阴魂一样的萧索和丝丝血腥气中,对思安而言,一夜寒风、一场冷雨加上几日惊吓,留给他的只有终日弥漫周身化不开苦涩药味。
大概是寒气入体,他断断续续地咳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好,一日三碗苦药汁往肚里灌,连蜜饯的甜味都快尝不出了。
阿禄又端来熬好的药时,看着那一片光亮在银碗里荡呀荡的,思安的眉头皱成个“川”字。
温行洗漱罢换了家常衣衫,看到思安坐在温暖幽黄的烛光里一脸了无生趣,不禁笑了起来。
“快把药喝下去,不然凉了。”
思安苦皱了一张脸,换了个大义凛然的表情端起药碗。
已是落霜的天气,这样的夜里若是思安一个人睡,定要盖上厚厚的被子,和温行在一起却只用薄被,身边这么一个火热干燥的热源,他只需紧紧贴上去,一夜都不会觉得冷。
阿禄将屋里的灯都吹熄,只剩一盏小灯,为两人夜里说悄悄话时留一点光。
思安捂在手里细细地咳了几声,温行慢慢给他喂温水喝。
殷唇一片泽光,像诱人的果实,温行低头下去,被思安偏过躲开。
“算了,咳咳咳……别来。”他咳得太久,怕有什么病气过给温行,两人已是许久没有好好亲热。
正待说什么,外面阿禄传话说有人求见。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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