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2 / 2）

他带她去了那家经常去的比萨店。她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只是静静看她如饥似渴的吃相。面带微笑。

在宾馆里她主动脱去他的衣服他不作声只是深情地看着她动作。他们做了很多次她只是痴痴的笑像一个极为恐慌却又兴奋的兽类。却不作任何呻吟。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一个等了她七年的同学对她说你可以来法国。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他只说了一句话电话便决然的挂断。没有退路。没有未来。对于归宿。对于爱情。她一直感觉自己是一无所有的。

她的枕下放着一张飘散着淡淡烟草味的锡纸上面有一排笨拙而坚定的笔迹只写了三个字——我爱你。

每次翻看的时候内心总会有一股暖流袭攻心脏汹涌的。如同火山爆时的绝裂。手掌顺势将锡纸握成一团再轻轻地扯开。她的日日夜夜以此来消磨。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将脸颊瞬间侵蚀。就像积雪融化成水那样悄无声息却又那样决绝。

他们并没有确定关系。他时常出现在她的面前又会在莫名时刻消失。她和他在一起最常做的是两个人相互沉默或者永不休止的做爱。她喜欢他用嘴狠狠咬她的皮肤。白色的双人床上月亮透过窗子洒下一缕月色。

她常跟他说她是一个坏女人。他摸着她黑色厄长的头对她微笑。把嘴里香烟吐出飘渺的烟卷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然后对她亲吻。是一种隐涩的烟草香味由嘴传入身体内部然后片刻消失。

她在酒吧陪一个满脸长着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人说浑话的时候被一通电话牵去洗手间。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对她说他要结婚了。并希望她早点嫁人一生幸福什么的。挂掉电话回到座位时那个中年男人一把将她抱住她的面前是一个色欲熏天的禽兽。她端起桌上的杯子泼了他一脸。然后转身离去。

曾经答应过要娶她为妻的男人现在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并且口口声声要她幸福。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这样好笑的笑话。

她打的去他的公寓。推开门的时候听到卧室有女人高亢的呻吟声。突然内心一阵绝望然后轻轻退出房间。她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酒吧名字好像叫“one”是个英国中年女人开的。他曾带她去过一次并介绍那个穿着爱尔兰米白色短裙的酒吧老板娘认识。看样子他与她极熟开着半浑不纯的玩笑。她坐在一个淡蓝色灯光隐约照射到的角落独自喝一杯鸡尾酒。那是一种特制的烈性酒醇而噪。

她讨厌看到那些虚伪的男人。但她更讨厌自己。在午夜墨色的酒吧里嗜酒如命的男人就好像身体用来摧残的。而黎明来临时他们又都正装清醒的和那些客户上司同事谈云话月。她让自己的身体同那些满身烟草味的男人暧昧痴缠却不愿接近那些肮脏的荷尔蒙体。她知自己是疲惫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徘徊在腥臭与麻木边缘的生活也只能是一厢情愿。

他在同她经常相遇的电梯看到面前日渐消瘦的她内心是恐慌的。他说你是自由的。我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固定。你随时可以来也随时可以离开。当然我亦是如此。同电梯的老板转过脸来看她。她低着头看脚底光脚穿的黑色布鞋沉默不语。

一个网上经常聊天的好友对她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便是人的眼睛。它最容易将自己出卖。无论演技多好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演员。

一个演员和一个真实的人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他的眼泪无论有多温暖导演说停的那刻他便可以瞬间将其冷却。而你即使日夜不息也依旧温暖如初。如同他的身体。如同他的誓言。亦如同他离去的决然。

她在午夜独自听一叫“tellme”的英文歌曲时越加不知道这样醉痴情缠的生活让自己的心还要怎么受尽折磨。

经历过迷茫过然后是告别。

之前那个结婚的男友后来经常打电话向她诉说婚后百般无聊和痛苦的生活她只是静静听着他的诉说。而她越加觉曾经以为深爱的男人当真的离开自己时原来从那一刻开始关系便已不在。

那一场暧昧就当作是一场风花雪月。很美也很远。

她离开上海的时候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风。k718上海飞往北京的班机。坐在候机大厅的一个靠窗位置看着机场含泪拥抱的情人还有独自旅行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表情淡漠。

她一直在那里坐到黄昏。夕阳的余辉斜射到玻璃窗上安静的画面。当机场的人渐渐走完的时候她亦起身离开。她站在入口处时回看了大厅的门处她知他是不会出现的。而那一个回只是默默的向这座生活许多的城市道轻轻一别。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回。

她的生活平淡如旧。

时常一个人坐在地铁站台冰凉的坐椅上静静地抽一根烟。人群拥碌的地铁到处充斥着混杂的味道。汗臭味香水味烟草味荷尔蒙。她喜欢在比较冷静的咖啡屋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喝一杯黑咖啡。其实形式是无关紧要的关键在于她的任何行为都只是寂寞的摆姿。

她说一切是如旧的。只是当夜晚一个人站在阳台看这个安祥的城市想到苍茫的俗世中再没有一份值得留恋的情感会有一种忽然间的绝望。仿若在行走的途中有呕吐的冲动疲惫不是疲惫。尤若初春时一道夭折的彩虹跃落在空谷时的措手不及。有点醉酒之后的不惑之感。

当风是暖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穿行在城市的街道。有晕黄的灯光吵闹的人群走到最后渐渐只剩下想像。

那些消失的看不见。记住的不在身边。而最后一点可以想念的似断非断不断而断。

承诺不曾说出来关系已经不在。

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记感慨。

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