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啊。我明天就可以给你画。但是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他问。“这样吧你就用这个画笔把名字写在这个画板上。”他又说道。他知道女子读过书念过大学他想看看女子的字。
女子接过画笔在画板的右下角写下“向素梅”三字便一脸灿烂的笑飘然离去。萧剑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看看画板右下角的字。“向素梅”好一个淡雅的名字。字亦如名清秀淡雅。
果然第二天一早素梅便早早地来到了江边。初秋的早晨江边起了层薄薄的纱雾清烟迷漫的。老远的隔着清纱萧剑峰还是看出了素梅与往日的不同。今天她衣着光鲜整齐流海上似乎还别了个红色卡通熊卡。
“你今天很漂亮。”萧剑峰夸赞道。
“这全是以前上学时穿的”素梅扯着身上的绛红色格子褂和洗的白的牛仔裤说“全是早上让我姆妈从箱子里翻出来的。”说完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的笑。
萧剑峰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最起码现在在他看来她是很健康正常的。但是就在萧剑峰给素梅画人像的过程中她的一些甚小细微的动作还是将她曾受过刺激的信息展现出来。
比方说她坐在江边的青石上按照萧剑峰说的坐姿坐好却又忽然毫无征兆的从青石上站起起身跑到水边用手掬起江里的水往脸上扑口里声称脸很脏；在萧剑峰画的正起劲的时候她又会忽然来句我现在短头不好看我以前长头的时候真的很漂亮他就喜欢我的长头。然后是一脸漠然的望着江面。一旦这时候萧剑峰便再也画不下去了。
所以素梅的这副人物画像他们停停歇歇画了好多天。画像终于画好的那天素梅望着画像上的自己吱着牙咯咯地笑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茫。然后嘴里莫名奇妙的来了句：“好了要结束了不再是负担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画像的几天里素梅没有大的病。虽然有时候还是很迷糊但是其余时间基本正常。好些时候她甚至还能坐下来和萧剑峰闲聊。偶尔他们也谈一两句人生这样的话题。素梅清醒的时候说话还是很头头是道她说她现在只知道前一秒不知道后一秒。家里再也无力负担她这个累赘。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的头会深深的埋在腿弯下再抬头又是一脸的漠然。其实好些时候萧剑峰都想劝她何必总是在以前的心魔里翻不开身好好活着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但是怕触到她心中的痛还是忍住了没说。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好像是萧剑峰要回城的那天吧忽然有村里人议论老向家那个疯女儿失踪好多天了。也就是那天向素梅的家人在向素梅的枕头下现了一封遗书。遗书显然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写的内容一如她与萧剑峰闲聊时的那样家里无力负担她这个累赘她不能再拖累生她养她的爹妈。所以她不再选择遗忘而是选择放弃放弃世间最为可贵的生命。
那天下午向素梅的尸体是在后江边的夹江里打捞上岸的。由于在水里泡了几天尸体已经膨胀变形了。但是那身装束那件绛红色格子褂和牛仔裤还是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就是向素梅。
向家门口挤满了村里看热闹的人。向素梅的父母早已哭脱了型到是一些村里人认为向家从此是解脱了。只有萧剑峰在心里和向家父母一样的难过。当他歪过头欲要抹泪的时候猛然现向素梅房里挂着的那副他给向素梅画的画像。顿时他明白了。向素梅让他画的这副画像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女孩爱美的普通画像而是她特地留给父母的遗像。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清醒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病无力回天只能是给贫困的家庭造成负担；晕浊的时候她只想忘却一切找个男人嫁了。而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呢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剑峰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屋外很凉爽。四周全是翩翩飞舞的落叶。落叶纷飞秋叶凋零难道真是翩翩零落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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