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就在身边,双手撑在他身侧,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幽深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慌乱的样子。
宁城好端端的,连语气都和以前一样贱。
尹天胸口一紧,眼眶忽然红了起来,眼里也浮起一层水气。
夜里那些死命压抑着的不安与恐惧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他死死抱住宁城,将头埋在他胸口,像险些窒息的人一般用力呼吸。
宁城愣住片刻,旋即托住他的背,轻轻拍着,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崽,没事了。”
从这天起,夜里不再太平,队员们时不时会被紧急行动的命令撵上步兵战车,大多数时候是拉动演练,偶尔是执行真实任务。
买买提上尉几乎每次都亲自带队,总是在赶赴目的地的路上严肃地说这次绝对是真实任务,但队员们早就学精了,能够轻而易举地辨别出真假。
听起来很重要的任务都是拉动演练,不那么重要的才是真实任务。
反恐特战队不敢把重要任务交由新兵执行,一来是为了保护他们,二来也考虑到他们尚需成长。
出危险任务的都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老兵。但即便如此,伤亡仍不可避免。
新兵们执行的多是民居清缴等算不上太危险的任务,躲藏在民居里的暴恐分子大多只算组织里的外围线人,没有枪支炸药等武器,顶多藏有自制的燃烧弹和砍刀,对训练有素的军人构不成威胁。
尹天与宁城执行了几次类似任务,虽没有拉动演练时的惊心动魄,却实实在在地积累起实战经验。
有了夜间的行动做底,白天的巡逻就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了。半个多月下来,尹天不再像最开始时那样看谁谁是恐怖分子,精神放松下来,观察力就变得更加敏锐,脑子也冷静不少。
对一名狙击手来说,敏锐与冷静缺一不可。
宁城偶尔会手贱搓他的脸,乐呵呵地说:“咱家崽出息了,爸爸甚是欣慰。”
他也抬手搓宁城的脸,却总是被无情地拍掉。
一次宁美人轻蔑地说:“城爷的脸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搓?”
他不满地“呵”了一声,起身欲走,嘀咕道:“不搓就不搓,你脸有毒,搓了老子还得洗手!”
宁城却一把捉住他手腕,将笑不笑地看着他。
他怒,“干嘛?”
宁城说:“虽然不能搓,但特许你这凡夫俗子亲一口。”
就是这么不要脸!
按理说,根红苗正的红三代应该一挥衣袖,毅然拒绝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诱惑,尹天却轻而易举被炮弹轰糊了脑子,毫不犹豫地躬下身子,勾起富二代的下巴,没脸没皮地吻了上去。
吻完还得被富二代嫌弃。
“尹天你是狗变的吗?让你亲脸,你往我嘴上凑?”
尹天哼着开心消消乐的BGM,得意洋洋的一拍屁股走人。
对对对,颜狗不是狗变的难道还是猪变的?
12月下旬,猎鹰选训队员即将结束在新疆的特训,返回四川山沟,喀巴尔反恐大营也笼罩着一层离愁别绪。
不过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即将脱下军装的反恐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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