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冬夜吧,山上静静地,偶尔飘点沙子一样的小雪。
那时候我应该也有汤韫子一样温和清澈的眼,也有他一样清朗舒俊的好气息。
我说姑姑,姑姑,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痛苦,还要活着?
她眨眨眼,摇摇头,告诉我:不知道。
窗外的月还是那晚的月,只不过现在,问问题的还是我,答问题的人——却从爱我的变成了我爱的。
“赵叔叔?”
汤韫子叫了叫我,“您怎么了?”
我醒过神来,摆手,“没事。”
“您怎么看?刚才那个问题?”
灯影摇晃,我脱了鞋在床上蜷起腿,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大概是生活如长河,滚滚而来的波涛拍打起浊浪,又呼啸远去。哪怕遇见险滩,也不曾有减损。它日日夜夜,日日夜夜奔流,它从不停息。
而我们的人生如星斗徙转,星斗总有一天要看不见。
我们只活一次。
生活永不停止。
智慧代代相传。
“韫子,”我小声喃喃,更像是问自己,“你说人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没等他开口,我便自答。
“是,因为爱吧。”
☆、第五章
孟谙谙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会气功,非要缠着我学。我想了好半天这个气功是什么,给他比划了几下,他一蹦三尺——“就是这个。”我说小公子这不是气功,这是健体操,你要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包你练完腿能掰到耳朵根儿。
“那这个,能打人吗?”
我眉毛一挑,“难道您和夫人已经发展到武斗了?”
孟谙谙死不承认,捂着脸说:“诶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为什么不画画?”
“诶呀动弹动弹多好。”
“动弹,我教你拉二胡也好啊,那抽弓子幅度要是大点儿,右胳膊能比左胳膊粗一圈儿。”
“诶呀也没有琴。”
“谁说的,我带了两把。”
我二胡的师承说来奇怪,我姑姑教了一半,另一半是岑如教的。岑如他爹几乎是十项全能,我一直很想见见他老人家,只是没有机会了。
情况大概是我和岑如吹,说我会拉二胡。
他老人家多阴啊,不吱声也,等我炫完技,告诉我,一把位二把位换手的时候动作大了,弓子拉偏了,右手三四指力度不够。
然后我就跪下叫师傅了。
这天我和孟谙谙正在家拉二胡,其实倒也不是我多闲,我就是心里没底。我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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