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喜欢,因为站在楼台上听的最清楚,老爷一回来什么动静都能听到。我也总是能看见老爷偷偷地抹眼泪,他已经快要年过半百,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发,我心疼少爷,也心疼老爷,我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相互折磨自己。
少爷的脸上渐渐地多了很多笑容,直到老爷受伤,进了医院,我看见少爷又站上了楼台,我问他要不要去看看老爷,他看着我,没有表情。我叫了黄包车,拉着少爷去了医院。
老爷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又经常上战场,身上的伤痛总是难免。我带着少爷去了医院,进了病房后,我让护士和其他人都出去,让少爷一人陪着老爷吧。
老爷的伤断断续续地养了半年多,少爷渐渐地对老爷的事上了心,给老爷喂药喂汤都是他自己来,老爷高兴,似乎伤好了还不愿意下床。过了些日子,我隐约听见了老爷和少爷争吵,似乎就是因为老爷装病不肯下床的原因,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老爷单方面受到少爷的责打,老爷只是笑呵呵地不还手,我偷偷地躲在门侧,看见老爷抱着少爷,少爷的脸红红的,老爷也不知道凑到少爷耳边说了什么,少爷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少爷哭过了,似乎从他嘴巴受伤的那次起,他再也没有哭过。
少爷和老爷好好的过日子,我当然也开心。只是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少爷日日近身照顾着。家里的下人越也来越少,最后就我和管家两人还陪在老爷少爷身边。
南城北城最终还是统一合并了,老爷离开了南城,带着少爷去了西洋,管家年纪也大了,少爷不愿意让他长途奔走,我却不愿意离开少爷,眼巴巴地跟着少爷去了西洋。
老爷到了西洋后就一直开始咳嗽,咳嗽了半个月还不见好,却不肯去看医生,有一次咳出了血,少爷才惊觉出了大事,赶紧找来了医生,老爷进了医院,少爷日日都陪在老爷身边,也算是老爷福大命大,调理了一段时间后又回了家。
少爷还未结婚,我却结婚了,我娶了一个护士,在老爷生病住院的那个医院里做事,是个漂亮的南城姑娘。我既然结了婚,自然不能再跟着少爷住,老爷出钱给我买了房子,离少爷不远,我经常来看少爷,顺带也看一看老爷,老爷身体愈发的不好,少爷面容也很憔悴,我担心少爷身子受不住,于是搬回来住,同少爷一起照顾老爷。
老爷最终还是没有扛住,那天天也下着雪,恰巧也是圣诞节,我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着老爷拉着少爷的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少爷哭的很伤心,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老爷当晚就去了,少爷不哭也不闹,给老爷安排好后事。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老爷生病,少爷不想拖累妻子才不结婚,后来我明白了,少爷是太爱老爷了。我有时候去少爷家里,总还是能看到老爷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着,连碗筷少爷都会给老爷摆上,明明斯人已去,少爷何苦自寻伤心。
后来我的妻子生了个女儿,名字就叫江雪。我经常带着小雪去找少爷,让她陪陪少爷,也许少爷会开心起来。少爷挺喜欢江雪,和她也有话说,江雪被她妈妈教的很好,说话也是甜甜的。
我又带着小雪去看少爷,我有屋子的钥匙,门一打开,小雪就撒丫子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干爹是懒虫,到现在还在睡觉呢!”
我懵了一下,松开小雪的手,进了房间。我看见少爷躺在靠椅上,脚边掉了一个荷包。
我走近少爷身边,捡起荷包打开,里面有两束头发,一束长一些,一束短一些,用红线紧紧地绕在一起。
我将荷包合上,塞回到少爷的手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最后再叫一声:“少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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