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抱紧了她。
她的手也慢慢伸着,环住了我。
我们在楼道里拥抱着,沉默着。
楼下隐隐有脚步声。她才松开我,拉着我继续往楼上走。
我家在五楼。
可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们一直往上走。
走去了六楼的楼顶。
单元房的楼顶是开放的。
这是我们小时候玩闹的地方。小时候挨打了,我们就会躲在这里,相互安慰。
立在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河,铁轨,田野,山丘。
看着那些,我们就告诉对方,终究会离开那样的痛苦与生活。去书里说的比远方更远的远方。
寻找另一种生活。
天光已经暗了。
房顶有人晾晒的白色床单。风把它们吹动,它们翻飞着像是落在身旁的云朵。
她立在水塔的墙边,就像是时光在倒流。
风中她散着头发,在我眼前。我恍然又看见那个十几岁的少女。漆黑的眼睛,干净的校服,明亮的笑容。她会对我伸出手,喊我的名字。走到那里都带着我,与我形影不离。像是发光的太阳,我是她阴柔的影子。
“天瑜。”我搂过了她,喊了她的名字,灵魂在心脏喷出的血液里沉浮,有风声在我的脑中呼啸。
天色已经暗了。
母亲和嫂子在厨房忙碌。
姐在卫生间洗澡。
我已经洗过了坐在沙发上抱着宝宝,陪他看动画片,他喜欢看海绵宝宝。
电视里尖叫一片。这片子实在热闹。
算算日子,大概还有一个周我就要返校。我哥还在冷战。我父亲还在站上。
开店是箭在弦上水到渠成。家里的气氛却更差。
晚上开饭。四个女人一起吃。
姐坐在母亲的身边,她的头发半干,皮肤白皙湿润,眼睛像是一滩湖水。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美的。
母亲已经显现出些许的憔悴。唠唠叨叨说要收拾了东西去站上照顾我父亲,她已经一个周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每日打电话,父亲的话也不多。
姐给母亲夹菜,没有反驳她。只问母亲是否还做噩梦。
母亲身体弱,算命的说她天生八字也不大,容易遭邪。她时常在梦里被魇。
尤其是父亲不在的时候,我小时候跟她睡,她的身体会呈现出类似痉挛一般的状态,浑身冷汗。像是中邪。
奶奶在世的时候找过阴阳先生给她看过,据说后来好的多。
母亲点头,说最近父亲不在,她老是做同一个噩梦。
她梦见在老家的田上,所有人都在收割麦子。
她和我的父亲很着急,很想收割完那片麦田,因为天色越来越晚,似乎还要下雨。
有个面目不清的人,是村中的人,跑来说把我给丢了。
她说梦中的我还是三岁。
我丢了,她一直找不到我。
她说着她的噩梦,仿佛那又是真的。眼睛看着我,伸手来拉我,我心中一痛,也反手握住了我的母亲道,妈,我在的。我没丢,你做梦呢。
她很愁苦的,又看我姐姐。
我姐姐伸手拍母亲的背,笑一笑道,小琼那么乖怎么会丢。你定然是梦错了。把我梦成她了,不过我不是也没丢吗,我自己认得路,会回来。
母亲点头,眼角已经湿了,她是个很善良感性的人。
姐姐似乎是不忍,开口道,晚上我陪你睡吧,妈,有人陪你,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低着头吃饭,没有吭声。母亲很欣喜答应了。
嫂子在一旁喂着儿子吃饭。
姐开腔了,她想把她名下的房子租出去,说房子不大,让给哥嫂住了,父母年迈住在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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