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相仪还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原来如此。
他寻找多年的答案终于呈现在他眼前了,他却感到荒诞不经,心痛难当。
他甚至宁愿温行衣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受不了千夫所指之苦,才会在玉阙宫罹难之时离开他。
他回到房间,照梦回中映着一个孩子在不住啼哭,床上的温行衣冷汗涔涔,含糊地梦呓。
相仪抬手反扣下镜子,轻轻地摇醒了温行衣。
“怎……怎么了?”
相仪温柔地帮他擦了擦汗,“你做噩梦了。”
“哦……是吗……”温行衣双目没有焦距地眨了眨眼,“我睡着了……”
“嗯。”相仪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亲了亲他的眼睛和额头,“想着我就好了,不要怕,不要怕……”
“……嗯。”温行衣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坦诚地说道,“谢谢你,师弟……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为了弄清楚当年事情的原委,相仪将温行衣留在玉阙宫,决定去找一找温行衣的师父顾微尘。
今日的郢县特别热闹,街上十分拥挤,相仪大老远就看见顾微尘的摊子被人砸了,给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围得密不透风。他掠身落地护在顾微尘面前,斥道,“何人在此撒野?”
他眉毛一横,剑一出鞘,登时几个人吓得一退。
顾微尘灰头土脸的,脸上还被人打了一块青紫,无奈地拉了他一把,“算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走罢。”
是年仲夏多雨,从那时起郢县就开始闹时疫,四处云□□医的顾微尘就在街上支了个小摊,免费给人医治。起初颇受当地人民爱戴,一口一个“神医”“活菩萨”地叫着,被治好了的伤患也时常送些米饭布匹作为回礼。
“或许是待得太久了罢,他们都习以为常了。”顾微尘无奈地笑了笑,给自己的脸涂了些化瘀的药膏。
后来时疫过去了,当地的其他郎中却都再无人问津,顾微尘的小药铺却每日人满为患。甚至有时到了三更半夜也经常有人敲他的门喊他出诊,有时候甚至只是小儿半夜啼哭,反正不用钱。
“顾前辈,这就是人善被人欺。”相仪心想,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那今日那些闹事的人呢?”
顾微尘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潜心医术三十年,可总还是有力有未逮的时候。比如那个县令的儿子,自己不注意,患了花柳病,我给他看了又看,实在束手无策,就在昨夜暴病死了。他们就来砸我的摊子,骂我是庸医,更有甚者说我是看那人不顺眼,故意将他治死的……”
相仪听得无语,不知如何接话。
顾微尘说得伤心了,捂住自己的心口,“唉,好难过,想我徒弟了,要温吟安慰安慰才好。”
这并不是顾微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然而每次遇到,都会深深动摇他的信念和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从小在停云峰长大,怀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不谙世事。师父仙逝后,他便下山游历,四处救死扶伤。
二十多年前,陆陆续续接触了几个瘴气侵体的病患之后,他发现了一个为瘴气所困的村庄。村内上下男女老少俱是体虚畏寒。
他带着一腔热诚进驻村内的药铺为村民医治,谁知当地村民胆小怕事、愚昧不堪,竟然以身饲魔,定期供奉,用童男童女豢养魔物。
他痛心疾首地再三劝诫,却被暴民打成重伤。
那大概是他一生最悲惨的时候,四处逃窜,像一只野狗一样,满身是血地倒在巷口。
他以为自己要如此不堪地死去了,弥留之际却感到有人帮他处理了伤口,还给他喂了水。他隐约睁开过眼,眼前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眼角有一颗泪痣。
他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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