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看表现。”还不还钱的刑鸣真没所谓,“事情办好了一切都好说,办不好,统统免谈。”
大约晚上六七点钟,黑车颠簸一路,总算下了乡镇。时间晚了,来不及上山,但已觉出小地方的荒凉萧索来。地很广,人很稀,整片天空都灰扑扑的,风一过就尘土飞扬,细细的烟霾颗粒无孔不入,往人衣领子里钻埋。
刑鸣想着趁天还没黑透,先去乡机关大院看一看,顺便和值班人员打听一下刘崇奇的情况。但整个机关大院几乎空无一人,仅有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大爷,一见他们就挥手,说,别采访了,门槛都踩破了,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乡长书记都躲回县城了。
人不在,只能隔天再来,刑鸣走出乡机关大院,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院门口拉着两条横幅,都是白底红字触目惊心,一条上书:要致富,先修路;另一条上写着计划生育的口号:宁添十座坟,不增一个人。
他们好容易找到一家连锁酒店,进门才发现,竟是山寨的。
他们这次来是只是私访,不抱正式录影的目的,也没带摄像。酒店的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忙中抽空抬了抬脸,才匆匆瞥了他们一眼,就断言道:“你们也是记者吧?”
七月暑气氤氲,比暑气更浮躁的是举国媒体人的狂欢。小地方也不得安宁,这两天各路媒体蜂拥而至,打着惩恶扬善的幌子,都打算再挖点猛料出来。
刑鸣有点洁癖,对酒店的卫生状况不甚满意,微微皱眉。但虞少艾挺乐呵,十六岁刚拿驾照就跟朋友一起去公路旅行的男孩子,不当此行是公务,只当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刑鸣冷眼看着虞少艾优哉游哉地四处打量,心道这么打眼的背景家境,不骄不躁不嘚瑟,倒是难得。
两人开了一间标房,回到房间里,刑鸣率先扎进浴室,洗刷一身尘灰。
淋浴房与卧室的大床一门之隔,还是半透不透的玻璃门,稍稍绘了一些简陋的花纹。刑鸣脱尽身上衣物,还没拧开笼头,发现床上的虞少艾正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打量一个物件,掂量它的市值。
刑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哪里不对。
没哪里不对,宽肩,窄腰,长腿,身板偏瘦但肌肉匀称,胯间悬垂着尺寸不错的性器,耻毛不疏也不密。
他拧开热水,抬手敲了敲玻璃门,示意对方把脸转过去。
“小气。”虞少艾又深深长长地看了刑鸣一眼,才扭过了脸。
刑鸣洗晚澡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虞少艾已经不看他了,正低头玩手机,跟人发语音。他听见刑鸣从浴室出来,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刑鸣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四个未接电话,全是老林打来的。手机就放在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他没存老林的号码,也觉得虞少艾不至于会动他电话,但仍有些心虚。刑鸣瞥了虞少艾一眼,幸好对方没起疑,仍然闷着头,在手机按键上不停摆弄。
这显然是虞仲夜的意思,仿佛赵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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