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锐更教余涵该如何处事,说他不必自谦亦不必自卑。余涵只要好端端站在那人面前望他一眼,顾夕歌自会眸光惆怅颇多犹豫。
现今看来可不就是如此,那在大衍派中与温锐齐名的另一位魔尊,眸光复杂地注视了余涵片刻,先前凝而不发的怒气忽然消散了。
顾夕歌在打量余涵,余涵亦在打量他。他未料到这位威严凛然杀性颇重的顾魔尊,居然是这般相貌端丽的人。
这般等绝代姿容傲然气质,更胜所有凡俗之色。短短七百余年就能成就练虚真君,想来亦是天资卓绝之辈。
只可惜他终究要被自己牢牢拿捏于掌心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余涵本来就有此等自信,而后事情的发展也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顾魔尊。”余涵只微微屈了屈身,表情冷淡又自矜。
“温锐既将你送过来,那你就是我的人了。”顾夕歌眸光闪烁不定,一贯平静表情亦开始微微波动。
果然如此,事情当真同温锐料想的一模一样。他越是冷淡高傲,顾夕歌就越是赞叹痴迷。
只这六分相似的气质面容,就能使这练虚真君不自觉地心软。他会一分分动摇顾夕歌的意志,让那刚硬如铁的剑心蒙尘生锈,最终被心魔吞噬万劫不复。
“你且退下吧。”顾夕歌又这般吩咐了一句。
那智计百出的言倾却神情微妙地瞥了一眼那二人,屈了屈膝径自去了。
余涵一见此景,立刻知道顾夕歌要交心。温魔尊赌对了,那人永远是顾夕歌心头一道隐隐作痛的伤疤,旁人不敢触及分毫,就连他自己也漠视已久几欲淡忘。
但顾夕歌却忘了,越是苦苦压抑那疼痛却只是暂时麻痹,若得一丝缝隙立刻破土而出势不可挡,就如当下一般。
以色惑人者终为下品,只有不经意间动人心神者,方能算上计。余涵一直记得温锐教给他的话,片刻不敢忘。
那浑身魔气缭绕的白衣剑修示意余涵坐下,他便端端正正坐下,既不客气亦不矜持。
顾夕歌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你与我一个故人很像。”
“世间面貌相像之人甚多,顾魔尊怕是看错了。”
“不止面貌相像,气质亦相似。”顾夕歌眸中波光一闪,轻轻道,“那人也是你这般冷然淡定,万事不挂怀。”
这次余涵却并不答话,他在等顾夕歌自己一分一毫将所有事情倾诉而出。
乍一面对这张颇为相似的面容,纵然顾夕歌心机深沉警惕颇高,亦会情不自禁松懈两分。
谁叫余涵与他心中一直惦念的人六分相像,顾夕歌为那人心魔骤起叛门而出,那二字已然牢牢铭刻于他神魂之中,抹不去消不掉。
诸多往事横陈于心间,于是余涵这六分相似就变成十成十的一样。回忆是一味最致命的毒药,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原本的不堪与裂痕自会被人一一收敛恢复如初,于是才有了许多唏嘘与感慨。
余涵等了许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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