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地收拾书桌上散落的课本,韩初夏低着头趴在桌子上没有看沈祉影一眼,可是放在课桌下微颤地双手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愤怒,他恨不得掐死那两个话痨。所幸的是,沈祉影只是坐在了他的后排,可惜他上课的时候不能在用余光瞄他了。
一上午的课韩初夏都蔫蔫的,新同桌的问候他也不搭理,趴在桌子上装睡。沈祉影盯着前面那个无精打采的身影想说点什么,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韩初夏低头踢着小石子泄愤。
“韩初夏!”沈祉影在身后叫住他。
这是沈祉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从来都是“喂、唔”作为搭话的开头语,那一声“韩初夏”叫的韩初夏心里甜丝丝的,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被沈祉影喊出口那么好听,一时之间心里的愤怒,失落全都不见了。
“嗯?”韩初夏回头。
“你家……也这个方向?”沈祉影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韩初夏失落地走在前面就想上去安慰他,他其实想说我们不坐同桌也没关系,我就在你身后,有什么问题回头就能看到我。可是憋了老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拙劣的搭话,就像色狼搭讪美女“小姐请问这块砖是你掉的吗?”一样。他们同学快三年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俩家是一个方向的,有时候韩初夏走在他前面有时候跟在他身后,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最开始韩初夏和其他同学勾肩搭背地嬉闹着回家,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爱笑的男孩,人缘极好,他是羡慕的。从小他就没有很亲近的朋友,他静静地走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谈灌篮高手,谈古惑仔,鬼哭狼嚎地唱着男儿当自强,看着他们去游戏厅打摇杆。韩初夏身上有他所没有的活力,他讨厌自己的刻板和笨拙,不合群是老师对他的评价,即使他学习很好。就像一个人永远站在高山之巅俯视着芸芸众生,别人都是仰望他觉得他遥不可及,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感受。忽然有一天当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孩距离他一伸手就能触到时,他欣喜、惶恐、不知所措,生怕一碰是一场梦,内心的激动和珍惜没人知道。这个梦只做了一个月,失落、不舍还有微微的庆幸在心里乱成一团,庆幸他还在他能触到的地方,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韩初夏的情绪反差他不是不明白,所以他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因为他和他一样,同样难过。
“是啊,我家在新苑小区。你呢?”
“盛世锦园。”
“那我们两家就隔着一条街啊,很近。”韩初夏有些兴奋,大大的眼睛因为高兴弯成了小月牙,酒窝又出现了,沈祉影咳了一声别过头说:“嗯,以后……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韩初夏就差高兴地蹦起来,以至于没看见沈祉影泛红的耳根。
沈祉影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吻上了那两个小酒窝。第二天醒来下身凉凉的粘粘的很不舒服,沈祉影偷偷地洗了内裤,人生中第一次的懵懂让他有微微的羞耻感和隐隐的快感。
08年和朋友一起去唱K,包厢里响起林俊杰的那首《小酒窝》让他瞬间忆起八年前的那个梦。
“小酒窝长睫毛
迷人得无可救药
我放慢了步调
感觉像是喝醉了
终于找到心有灵犀的美好
一辈子暖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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