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点力,好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寒大川的脸涨红起来,颜氏在家外都揪他的耳朵,一点颜面也不给他留着。顿了顿,他又无奈地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颜氏满意地松开了手,斥着:“早点去,还不用受这个罪。”
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寒大川畏畏缩缩地去问人了。
杨府的守门人一见寒大川,就眼露鄙视,不等寒大川近前,就不客气地驱赶着:“去去去,到别处乞讨去。”
寒大川的脸更红了,赶紧解释着:“这位大哥,我不是乞丐。”
守门人冷笑着:“你比乞丐还像乞丐,还说自己不是乞丐,滚,一会儿我们公子要出门,要是冲撞到我们公子,小心你的贱命。”说着,守门人不客气地上前推了寒大川一把,寒大川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颜氏见状,连忙走过来,又是陪笑,又是哈腰的,不着痕迹地掐了寒大川一把,才堆笑着对守卫人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找杨嬷嬷的,请问杨嬷嬷在吗?”
守门人嫌恶地瞟了颜氏一眼,冷哼着:“杨嬷嬷在静堂受罚,未经许可,不得踏出静堂半步。”
闻言,颜氏和寒大川面面相觑,杨嬷嬷受罚?受什么罚?
“走吧。”
寒大川又扯着颜氏的衣袖,示意颜氏死了这条心,杨嬷嬷估计是犯了罪,才会被主人家罚的,既然如此,那么颜氏想通过杨嬷嬷巴结上杨家是不可能的了。
在大户人家里,犯过错的下人,就算没有被卖给人牙子,也没有机会再在主人身边侍候,沦为最下等的下人,人言微轻,再也不能当某些人的阶梯。
甩开寒大川的手,颜氏还不死心,堆笑着问:“那,我们能见见你们公子吗?我们是寒姑娘的爹娘。”
守门人脸上的嫌恶更浓了,冷笑着:“凭你们也能见我们家公子?寒姑娘算哪根葱?你们又算那根葱。滚开,再不滚,我可不客气了。”
颜氏急了,“寒姑娘就是寒初蓝呀,你们家公子喜欢的,说要纳寒姑娘为妾室的。”
“谁说我要纳初蓝为妾的?”
淡冷的声音忽然飘来,便看到杨庭轩带着木子站在守门人的身后,在他身边不远,站着的人是元缺。杨庭轩似乎是陪元缺出门,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色的锦衣,又都手拿折扇,显得风度翩翩,特别是元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更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
“公子,这两个乞丐说要找杨嬷嬷,小的说杨嬷嬷不能见他们,他们竟然要求见公子,还说是寒姑娘的爹娘,说公子要纳寒姑娘为妾室。”守门人一见杨庭轩,马上就换上了恭敬的态度。
颜氏听到守门人的称呼,得知眼前的年轻公子便是杨家独子,那个对寒初蓝感兴趣的正主儿,她马上两眼一亮,满脸扬起笑容,硬是挤开守门人,挤到杨庭轩的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像极了哈巴狗,笑得小眼珠子都不见了,只有一条缝,讨好地说道:“杨公子,我是初蓝的娘。”
杨庭轩轻摇着扇子,随意地扫了颜氏一眼,然后优雅地用扇子掩盖着自己的嘴巴,淡冷地说道:“什么味道呀,好臭呀。”
颜氏笑容微僵,杨庭轩这是在嫌恶她的靠近,她连忙后退好几大步,不敢再在杨庭轩面前站着。嘴里还在讨好地说道:“杨公子,我是初蓝的娘。”
杨庭轩又摇晃起扇子来,淡淡冷冷地问:“有事吗?”
初蓝的娘?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娘呢,女儿都嫁了人,还要逼着女婿休妻,为了让女婿休妻,不惜四处散播谣言,影响女儿夫妻的感情。不错,这件事是他奶奶的错,奶奶未问过他的意思,就自作主张,又拿钱财之利来诱惑初蓝的娘,可是初蓝的娘要是个好母亲,又怎么会顺着奶奶的意思,为了钱财而弃女儿幸福不顾?
就算他认为夜千泽给不了寒初蓝幸福,但初蓝的娘也不应该那样做!
杨庭轩打心眼里厌恶着颜氏这样的娘。存心想替寒初蓝整治一下颜氏,在颜氏近前时,他才会有那一句嫌恶的话。
“杨公子,这……”颜氏看一眼站在一旁温温地笑着,用着一副看好戏样子的元缺,不知道能不能在外人面前问起杨庭轩纳妾之事。
“没事的话,让让路,别踩脏了我家门前的地面。”杨庭轩又淡冷地开口,话里夹着冷嘲热讽的。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势利小人,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福气能养出像寒初蓝那般聪明的女儿来。
“杨公子,杨嬷嬷说公子要纳我家蓝儿为妾室,不知道……”
颜氏见杨庭轩不待见自己,也顾不得元缺在一旁看戏,急急地说,没有说完一句话,就被杨庭轩冷冷地打断了。
“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初蓝为妾?我说你是怎么当娘的?初蓝都嫁为人妻了,你竟然还想把初蓝送给我当妾室,那不是贱踏初蓝吗?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娘,让人不耻!我实话告诉你吧,说什么要纳初蓝为妾室的事,都是假的,我从来就没有要把初蓝当成妾室!”要是那丫头还不曾嫁人,他宁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轰轰烈烈地把她抬进杨府当少夫人,而不是地位低下,永远被正室踩在脚下,一生中不能再穿红衣的妾室!
那丫头绝对值!
在商海里打滚的杨庭轩,眼光很毒,看人精准,他敢说,不久的将来,寒初蓝必定成为商海里一颗耀眼的明珠。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杨嬷嬷都给了我银两,说是杨公子你纳妾的定金。”颜氏不相信自己听到了,满以为能攀上首富了,寒家能跟着富裕起来,没想到是假的。
杨庭轩根本就无意纳寒初蓝为妾室。
“本公子有差到需要抢夺他人之妻为妾吗?”杨庭轩冷冷地注视着颜氏,他冷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冷气并不输于夜千泽。他又是向着寒初蓝的,替寒初蓝心寒,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娘亲。是,他瞧不起夜千泽,觉得夜千泽配不上那般胆大心细又精明的寒初蓝,可他也不想寒初蓝被娘亲逼着承受夫家的休书之辱,他要断了颜氏想利用寒初蓝攀龙附凤的念头。
颜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杨庭轩是首富的独子,高高在上,又一表人才的,别说纳个妾室,就算要娶三妻,也有不少女子送上门来,他何须去抢夺他人之妻为妾?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攀上杨府,成了泡沫,一弹便破。
可,怎么是假的呢?杨嬷嬷明明就给了她银两呀,那些银两又是真的,她都用来买了不少东西。如果杨庭轩要纳寒初蓝为妾室是假的,杨嬷嬷怎么可能给她钱银?
“杨嬷嬷给了你多少钱?”
“一共有十两了。”杨嬷嬷前后给了颜氏两次钱,加起来的确有十两了。
“木子,向她讨回那十两银。”
杨庭轩冷冷地说道,区区十两银,初蓝的娘就要把她卖了,要不是看在初蓝的份上,他真想一脚把颜氏踹开,无耻!
木子马上就走到颜氏的面前,不客气地命令着:“还钱!”
颜氏呆住了,杨嬷嬷给她的钱,她花掉了几两,还余下几两,她都藏起来了,那可是她的命,现在杨庭轩竟然要她还钱……
“杨……杨公子……我,我一定会让蓝儿给你当妾室的,这钱……”
“闭嘴!”
杨庭轩怒了,“你敢让初蓝给我当妾室试试,我要了你的贱命!初蓝是你的女儿,你一再地贱踏她的人格尊严,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娘,你贱,谁都不想管你,你休要把初蓝拖下贱水中!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杨庭轩冷冷地甩扇就走,阴冷的声音还传回来:“木子,他们要是不还钱,就到他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了,要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把她自己变卖了换钱来还!这么贱,一两银不知道能不能换来!”
“杨公子……”
颜氏回过神来,脸都白了,就想追扑到杨庭轩的面前去,想向杨庭轩求饶,木子和另外一名小厮迅速地拦住了颜氏,逼迫着她还钱。
寒大川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
他知道杨嬷嬷给了婆娘钱,但不知道给了多少。现在知道了是十两,再想到最近几天家里的伙食好了点,也添置了一些新衣赏,新用品的,便知道自家婆娘把银两花了,那十两银,他们哪里有得还呀?
“我没钱……”颜氏被木子逼得脸色惨白如雪,什么也顾不上了,撒野一般,推开木子,扭头就狂逃而去,跑得太急太慌,还摔倒了,顺着杨府门前的台阶一直滚下去,摔得她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她也顾不上痛了,爬起来,披着散乱下来的头发没命地逃着,连自家男人都不要了。
她不还钱!
她绝对不还钱!
她现在也没有十两银可以还给杨庭轩!
杨家那么有钱,竟然还要她还那十两银……
不行,她要回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还有那余下来的几两银子。
颜氏为了一百两而来,结果连到手的十两银都要被追去,可谓是得不偿失。
杨庭轩一旦下达了命令,就算颜氏逃得快,木子也会尽职尽责地追着颜氏讨债。
片刻后,金玉堂酒楼的二楼,临窗桌子前,元缺饶有兴趣地问着对面的杨庭轩:“寒初蓝是谁?你竟然护着她。”他可是听说过杨家这位独子,年二十有一了,还不曾近过女色,眼高于顶呢,那个寒初蓝是什么货色,能让杨庭轩相护。
杨庭轩却把一盘经由寒初蓝授艺于他,他又授于自家酒楼大厨,做出来的凉拌青瓜于元缺的面前,淡冷地说道:“国舅爷尝尝这盘凉拌青瓜味道如何。”
元缺笑:“不就是一盘青瓜吗?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夹了一块青瓜放进嘴里,话音便没了,吃完了一块青瓜,他又夹起一块,再放进嘴里,又吃了,接着,他干脆先吃完了这盘凉拌青瓜再说。
“味道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菜式,叫什么来着,凉拌青瓜?原来青瓜也可以这样吃的呀。”元缺就像杨庭轩当初那般,一下子就把整盘青瓜吃完了。
凉拌青瓜现在成了金玉堂酒楼的新鲜菜式,因为是寒初蓝亲自传授的,金玉堂的凉拌青瓜自然比其他酒楼做得味道好,那些豪绅们闻讯都涌到金玉堂来试试这道据说连杨家少东家都赞赏不已的普通菜,金玉堂酒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不得不说寒初蓝的目光看得极准,摸透了那些人的心理,觉得只要是杨家少东家吃过的菜式,必定是最好吃的。
杨庭轩用二十两银轻轻松松地就让自家酒楼进帐不少,赚的钱不知道是他给寒初蓝的多少倍了。
“就叫凉拌青瓜,是初蓝做出来的。”提到寒初蓝,杨庭轩右肩上的剑伤都不痛了。
“哦?”
元缺浅笑,“她便是刚才那位村妇的女儿?厨艺精深?我尝着那盘青瓜,味道真的很不错。”
杨庭轩点头,“初蓝的厨艺有多精深,我还没有摸透,不过她是个目标明确又胆大的女子,她要和我谈交易做生意,货都没有,就敢和我谈交易之事。”
“无货也谈交易?”
元缺好笑,“还真是胆大呀。”
杨庭轩也笑,唤来掌柜,吩咐把自家酒楼最好的菜式都给元缺送上一份,没有再和元缺谈论寒初蓝。
话说颜氏逃离了杨府门前,没命地往平阳村跑去,跑得惊慌失措,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招来多少人的辱骂,平时只有她骂人的份,今儿个她却被人一路骂着,她忍着,心里只想着快点回家,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
“大川,快点跑,咱们要回去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
颜氏头也不回,一边拼命地跑着,一边说着。
她以为寒大川必定是跟着她一起跑的。
等她跑出清水县城的时候,一扭头,才发觉寒大川不在她的身后,她一愣,随即又骂着:“那个杀千刀的,怎么没有跟着来?不会是被抓住了吧?”
颜氏骂了几句,没有回头去找寒大川,扭身又跑。
先把东起来再说。
杨府应该不敢真把他们夫妻卖了吧,拿杨庭轩的话说,他们也不值钱呀。
“踏——踏——”
一阵马蹄声传来。
木子带着同伴骑着两匹马出了城,嚣张地从颜氏面前奔跑而过,木子还故意扭头对颜氏叫嚷着:“跑呀,怎么不跑了,我倒想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马快。”说着,一踢马肚子,马儿撒腿奔跑起来,转眼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
颜氏先是愣愣的,后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没命地追赶着,一边追着,还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别搬我家的东西……”
两匹马飞奔而去,颜氏怎么跑都追不上马的速度,而马蹄踢飞的沙层,飞飞扬扬的,刺进颜氏的眼内,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故意的!
木子必定是故意的!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点银两,才置买了些新的用品,才给家里买了点粮食,让两个宝贝疙瘩不用再饿肚子了,现在都要失去了。
寒初蓝还和她闹翻了……
她呀,以为能借着寒初蓝成为首富的亲家,以后吃香喝辣的,建大屋,请下人,当个首富的亲家太太,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养女没了,钱没了,得不偿失!
木子先颜氏一步到达了寒家,他很不客气地冲进寒家,四处搜索,像打家劫舍的强盗,寒家值钱的东西,在他眼里没有,他只找到了颜氏藏在家里的几两碎银,便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狗仔和阿牛都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兄弟俩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木子。
杨庭轩因为“纳妾”一事而受伤,杨老夫人也因为此事被戏弄,剃成了光头,被逼着在静堂念佛,颜氏竟然不敢死又无耻到亲到杨府去,还想再谈“纳妾”一事,木子知道公子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才会如此的不客气。
等到颜氏跑回到家里的时候,木子已经离开了。
村子里的人,因为都在地里忙活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娘,有强盗……”
颜氏一回来,两个儿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哭叫起来。
颜氏推开两个儿子,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安抚儿子,匆匆地跑进房里,满地的狼藉让她想哭,想骂人,扑到她藏钱的地方,一看,那几两碎银不见了。
“我的钱!”
颜氏嚎叫一声,软坐在地上,捶着自己的大腿,大哭起来。
“娘,强盗还倒光了家里的米,能吃的,都没有了。”阿牛怯怯地跟进来说了一句。
“天啊!”
颜氏的嚎哭似杀猪一般,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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