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政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杨砚,忽的整个心脏都疼得皱缩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这样值得吗?
回答是:谁知道呢?
那些在黑暗中疯狂叫嚣的魑魅魍魉,那些在阳光下肆意欢笑的志士仁人,他都恨他们,真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扒其皮抽其筋。
他时常在想,人这一生,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每天瞌睡着虚晃一眼,也就过去了。像他这么个遭报应的人,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的光阴,又还有几次能站在阳光雨露下同人携手的机会呢?
可是他是真恨我,覃政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恨他们,他恨我。
他恨我的隐瞒,他恨我不干净的手脚,他恨我虚假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他恨我我爱他。
杨砚那黑洞洞的俩骷髅眼像拂晓终于破出一束光,他看着覃政面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泛着死人气的手,突然有些心软。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巨大的恐慌席卷。
覃政是真的吗?
这发白的日光灯,这哗啦哗啦响的狂风暴雨,这荷包蛋的油香都是真的吗?
他的十六年的记忆,邻居家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的杨女士,温柔又可靠的同桌都是真的吗?
甚至是,自己是真的吗?
不知道。
什么是真实?
不知道。
他看着覃政,看着他甚至露出一点苦楚的笑来,而那目光又深又沉,泛着滚烫的热浪。
杨砚禁不住的想,即便是在远处浮光掠影的瞥一眼,也能感受到他那裹得严严实实的隐忍。
他为他感到不值。
杨砚不知道是心软还是别的情绪作祟,就是觉得这几天折腾的好像过了半个世纪,心累身累,实在是没有心情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手肘撑着身子起来,覃政立马伸出手扶住他,他摇了摇头说:“低血糖,老毛病了,有吃的没?”
覃政连说面好了,把面端过来。
后桌用筷子卷着面条呼哧呼哧的吹,一边吹一边大惊小怪的瞪着杨砚:“你吓死我了!你说你有低血糖怎么不吭一声啊!吓死人了!”
杨砚撩起面条,看它细细软软的发着香味儿,听着后桌的聒噪声,实际却是两眼放空。
他的眼前徘徊着覃政那双幽黑又深邃的眼睛,那是绷到极致的一根弦,那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盯着白纸上画的个圈儿画饼充饥……就万分欣喜了,极致的温柔与渴望,是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眼神。
有这样一个眼神的人,又怎么会对他做出这么可怖的事呢?
那许久不动的心与脑子轻轻的嘎达动了一下。
他忽的发觉了有什么不对。
☆、十七、红蛇果
刚才他被覃政在厨房那一番话给结结实实的唬住了,满脑子都是生与死,人为什么活着,证明自己存在过的意义这些折腾死人的玩意儿。
当他捧着这碗热乎乎的面条,瓷碗烫着手心的时候,他的绝望与恐惧被稍稍抽离了一部分,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覃政的话来。
——在胡志文家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暴雨停课。
天气先不论,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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