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把他打晕,但没人跟他说一句话。
白可笙就断了食。
林改年说,没关系,年轻人,饿一饿好。
到了第七天,白可笙已经形销骨立,少年人饱满的样貌都折损了。干裂着嘴唇要鸦片的样子,和濒死的乌鸦一样可怕可厌。
孟商对林改年说,白家那个小少爷,大概撑不住了。
林改年不紧不慢地喝完了茶,起身说,去看看吧。
白可笙看见林改年的时候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张着嘴,看口形是:给我烟。
林改年做到他床边,说,跟你说过,年轻人,要珍惜身体。
白可笙的眼皮就合上了。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林改年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书。
“醒了?”
白可笙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撑着坐起来。
“为什么带我回来?”
林改年一边翻着书,一边答非所问:“我让林嫂准备了吃的,待会儿吃一点吧。”
白可笙抬手把床头台灯挥落在地,灯泡碎了一地。
“呵,有力气了?”林改年笑了:“你若是习惯这般,以后我让何医生多给你打几针,也不必吃饭了。”
“林改年,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糟践我?”
林改年叹气:“你啊,真的不懂什么是贱。”
说完,捡了地上得一枚碎片,递给白可笙。
“你抽鸦片,喝花酒,不觉得是糟践。我让你戒烟,倒糟践你了。那也好,你不想被糟践,就自己了断吧。”
白可笙看着林改年平静的表情,觉得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他手心握着玻璃碎片,用力到割出深深的刀口,血淌下来。
“往手上扎,是死不了的。”林改年弯下腰,手指划过白可笙高扬的细瘦脖颈,说:“得往这儿扎。”
白可笙全身都发起抖来。
林改年摇头:“你看,再贱,你也还是想活着。”
白可笙不说话了。
林改年让人近来收拾包扎,自己坐回书桌后面看书。
白可笙也吃了饭。
林改年说得对,他想活着。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求生的欲望却控制了他。
这就是人的短处。对生的渴望太强烈,不惜一切。
之后白可笙就安生了。除了烟瘾犯的时候闹上一闹,剩下的时间就在房间里发呆,偶尔也从林改年的书架上抽两本书看。
那天白可笙又问林改年:“你为什么带我回来?”
林改年放下书,看着白可笙。
为什么带他回来?大概是想看看那个喊着“要把所有乐事恶事都做透”的少年无恶可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也可能不是。
林改年自己也不是很懂。白可笙很让他动容,在这俗世里俗得通透,不管不顾,内里和他想要的东西微妙的相似。
林改年问白可笙,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可笙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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