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至笑了:“原来二哥是惜才。这女人本事是不错的。”
“所以,她也是我们一路人,兔死狐悲……”
黄元和黄至一齐笑着打断他,黄元说:“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才要夸你,你居然骂起我们自己来。谁是狐?你才是狐。”
黄礼也笑:“是,是,我比喻不当,我自掌嘴巴子。大哥,三弟,算我求你们给我一次脸,别急着把人抛海里。下回我们大胜,我少抽几成也行。”
黄至似被他说动了,改口说:“大哥,你看怎样?”
黄元沉吟良久,这才说:“也行,我们就再等等。船到上海前,她如果能醒来,我们就救她;但如果醒不来,二弟,到那时,我是非扔不可。”
黄礼还来不及说什么,隔壁房里忽然有了动静。正说话的黄元三兄弟顿时安静下来。
黄礼第一个揭帘冲过去。阴暗的舱房中,叶琬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床边一张矮桌,却被推出去一段距离,突兀地停在房中央。刚才他们听到的,便是桌子被推出时的响声。
黄元和黄至相继进来。三兄弟走到叶琬床边,发现她已醒了。她睁着眼,目光平静而澄澈,像冬日里一望见底的湖水,有股迫人的森森寒意。
黄礼胸中激动,他凑上前笑说:“你醒了,还认得我们三个不?”
叶琬烧得嗓子疼,还说不出话。她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认得。
黄礼很是高兴,想她这次可以捡回一条命了,但一见到她脸上药膏下纵横的利器划痕,又为她难过起来。他想:“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女老千作为女人,算是毁了。她自己还没看过自己的模样,要是看过后,不知还想不想活下去?无论如何,我得好好开导她。”
黄元和黄至这时候忽然笑了起来。黄礼不明所以,回头看他们,见他们正低头看房中央的矮桌子。黄元说:“看来叶姑娘,是想要活下去了。”
黄礼听了这话一惊,忙走去矮桌边观看。
幽微光线下,矮桌上从上到下,摆了四副同花大顺。
黄礼记得那牌是自己照看叶琬时无聊,带来练习技巧的。他愣了愣后,随即也明白过来。
他看看床上目光冷澈坚定的叶琬,又看看桌上四副扇形排列、极其嚣张的同花大顺,他的心忽然就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很久以后,他回想当初的感受,将那力量概括为三个字:生命力。
☆、尚贤故人
“黑桃4、红桃A、草花9、方块Q。”黄至甩出一副牌后,迅速喊了四张。
牌如花雨,漫天洒下。叶琬忽地伸手,一晃,已经抓了四张在手。她拿给黄至看,正是他叫的四张牌。
黄至大为叹服,说:“这回叫五张。”叶琬说:“别叫了。跟你说:你叫多少我抓多少。要不换你试试?”黄至又紧张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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