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兵扒了一口饭,挟了一块牛肉进嘴里,嚼着,想着,该怎么开口,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爸,妈,我们那块住宅地也该建房子了。”
“看你说的,好像不用钱一样。把屋前那棵黄皮树的叶子都摘下来当钱用,还凑不够啊。”王丛乐怔了怔,盯着儿子,笑道。
“看人家村长的,建好了,一楼是店面,听说准备出租,反正他的杂货铺不用搬过去。我们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怕要等到你们长大了,赚到钱,才有希望建房子。”虽是这么说,但许娟脸上也没多少失望之色,因为她也算是看得开的人,不过,但凡女人,总也爱虚荣,自家的宅基地没钱建新房,亦有些许的嘘唏。
听二老发了一通罗嗦,王小兵不慌不忙从裤袋里取出了存折与准建证,放在饭桌上,道:“钱可能不是很够,但可以先建着,我还会想办法的。”
“这是什么?”许娟识字不多,拿起那张准建证,看了一眼,但还是不太明白,递给丈夫。
“准建证!”王丛乐能看懂上面的字。
许娟虽不认识几个汉字,但阿拉伯数字还是一看就懂的,当她拿起存折,打开来见到上面的是五位数,屈着手指,自言自语数道:“个,十,百,千,万,四万多块!”
她的话音也因兴奋而震颤起来,睁大了眼睛,瞧着儿子,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什么四万块啊?”王丛乐的声音也充满了兴奋,从妻子手中拿过存折,打醒十二分精神认真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用手指去点上面的数字位数,两眼发光道:“一位,二位,三位,四位,五位,后面这是小数点,不用算的。五位数啊,五位数啊!那就是,真的是四万多块啊!”
全家人都用惊喜的目光盯着王小兵,好像他是神仙,在他们面前,用“点金术”将一个碗点成了黄金似的,以惊讶与狂喜的神色专注地凝视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饭桌上,霎时间静到极点,只有风扇摇头的声响。
王小兵就知道自己会给家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场面,但当亲身经历时,看到亲人的喜悦与惊愕神色,感触还是挺深的。
大约过了二分钟,王丛乐、许娟与王志文才恢复了正常神态,都咂了咂嘴,不知是嚼嘴里的饭菜,还是一个没意识动作。
王小兵读书一般,平时爱打架,虽不是真正黑道人物,但也颇为接近黑道分子了,这一点,王丛乐还是挺了解儿子的。四万多块,从一个普通家庭的高中生手里拿出来,着实令人震惊。
在九十年代初,一般的国企职工才一二百块工资,纵使不吃不喝,要存个四万块,那也要十多年,莫说王小兵还没有工作,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
所以,这笔钱来得很蹊跷,里面大有文章。
王丛乐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讲究的是要靠自己一双手辛勤劳动赚取钱财,绝不搞欺诈,或其它非法活动来获取金钱,比如去偷、去抢、去做各种犯法的事来挣钱。他是非常反对儿子做违法事情的。
喜悦过后,他脸色变得比较凝重,因为他以为这笔钱可能是儿子去偷来的,严肃道:“小兵,你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跟朋友合伙做了几次生意,又加上买药丸的钱,存了一年,就有这么多了。我认识一个很有势力的朋友,她是我干姐,她平时会带我做生意。”王小兵半真半假说了些理由,随即,又把洪东妹要跟他合伙开快餐店的事情说了。
许娟也在一旁证明儿子曾经说过这件事。
“如果是正常途径赚的钱,我才敢用,要不,我不敢用来建房子。千万不要跟人去卖白粉,那样挣来的钱,既危险又害人。你能为家里省出这么多钱,当爸的感到非常高兴,非常自豪!”王丛乐训示几句,又赞了一句。
“太好了!我们也要建新房子了!”许娟笑道。
“黄丽华说要介绍一个看日子的先生给我们。妈,有空问问她去。”王小兵道。
“行!吃了饭就到她那里坐坐。”许娟满脸笑意,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
一家人吃了一次最开心的午饭。吃完饭,王丛乐便载一筐鱼到小树林集市去买,王志文就去看守鱼塘,许娟稍微打扮了一番,决定去黄丽华的杂货铺那里坐一坐,顺便也买一瓶酱油。
王小兵在家,等待谢家化帮忙除完甘蔗地的野草之后,便到村里的篮球场打球。晚上再去君豪宾馆会安超。
临出门时,许娟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小兵,支书的凉茶放在了电视柜上面,一共五包,他老婆可能会来拿。不用收钱,给她就是了。”
“知道了。”王小兵想到白秋群要来,脑海里忽然浮现她滑腻的身子与她胯下那个神秘山洞,不禁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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