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曾经派人跟踪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为此,我恨他,恨他的怎么与不信任,也对他彻底失望了。我无法想像和我生活了七年的丈夫竟要别人跟踪我才放心。当时,我就想离开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不会离开你所钟爱的事业的。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我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当我看到我的儿子小雨时,我就心软了,他还是个孩子,他不能失去父母中任何一个人。陆凡他请求我原谅,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但是他有一个心病,有了这块心病,他永远也无法安心下来。”
“他是让我消失吗?”
沈心依睁着泪眼望着他,点点头。
“我会尽快在北京消失的。”
“苏城…?”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心依,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什么都无所谓。”
苏城向她展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沈心依流出泪来,扑向他,投进他的怀中。过了好一会,才猛地走向,转身离去,走了数步又回过头,苏城已经走了。坚傲的后背挺得笔直。她知道这也许将是永别。她不知道的,苏城在转向的那一刹那,早已泪流满面了。
第一百零三章、他又走了
苏城第二天申请去了缅甸边界,他不愿意再做卧底了。一次已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现在他终于可以拿起枪真刀真枪的和贩毒分子对着干了。他走时并没有通知沈心依,只是让同事在他走后转告她。反正,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沈心依知道了并不意外,苏城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只有战场才是他的天地。一切激情逝过,生活总归还要生活。她和陆凡的生活渐渐走向了轨道,只是彼此间突然觉得陌生了许多我。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苏城已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无形的yīn影。可是她不后悔,一直以来苏城都成为了她心里的一道坎,现在,这道坎终于明了了。不管怎么样,她以后都可以再清清楚楚地活着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自从苏城走后,陆凡就加倍的讨好她。从前公司加班不回家也是常事,可现在只要他一回来就对她和小雨百般温柔。还经常抽出时间带她和小雨去旅游。可是他越是这样百般取悦她,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她感觉到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不再有争吵,可越是相敬如宾就越觉得危险。但是他不说,她也不会问。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只要不恶化,不冷眼相向,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可是,日子越久,他们之间的裂痕似乎就越大。偶尔的,陆凡开始也不归家。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除非是到外地出差去,否则的话,他是从来都不会在外面过夜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明明就在北京,却经常借故晚上不回来。
这已经是他第三个夜晚没回家了。沈心依穿着睡衣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夜色如黑色的银幕,挂在银幕上的是点点的星光,一闪一闪地像是谁的眼睛。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她的心就会颤抖一下。听别人说,每有一个灵魂升上天堂,天空就会划下一颗流星。又是一颗流星落下,不知道,这次会是谁。
她把音响打开,一首很轻柔很温馨的音乐响起来了。在等待陆凡无数的夜里,她喜欢用这首音乐来平复自己的心。这张唱片是她在三年前无意间买的,是首很古老的曲子,名字叫做《心恋》,说是古希腊的某个地方有一位少年暗恋一位少女,又羞于表达,就在少女的生日会上吹奏了这首《心恋》的乐曲。女孩最终听懂了他的曲意,接受了他的爱情。很浪漫很温馨的故事,唱片老板之所以讲给她只是为了抬高这首曲子的价值。而她执意买下这张昂贵的唱片,是因为四年前,她也是在她生日听到了这首曲子。小屋已旧,音乐盒也停止发音,但她却永远记住了这首曲子的每一个音调。
这首曲子伴她入眠,现在她总是睡得很晚。以前会常常做梦,而现在已经没有梦了,就觉得睡觉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她已经辞去了那份工作,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让她感到彻骨地寒冷。她想大连现在也已经是银雪的世界了。她躺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暖器已开得很大,可是一看到窗外飘摇的大雪,她就会感觉到寒冷。陆凡还是没有回来,小雨已有了他自己的天地,今年一入冬,他就着重宣布,他将不再和妈妈一起同床共枕。突然觉得满腹悲凉,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只有她是最空闲的人,闲得全身发冷。原来暖气暖不化的是冰冷的心。
她拨动越洋电话,数分钟才接通。中国的早晨是美国的晚上。她不知道小优在晚上还忙什么。好不容易那边才传来声音,她只说了一声:“是小优吗?”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了一声声嘤嘤嘤地低泣声。
“你怎么了?小优。”她惊慌地问,在她的记忆中,小优是很少哭的,偶尔哭一次也哭不出伤心。但是这次她好像是很伤心。
“心依…”小优哭着喊。
“究竟怎么了,小优,你说呀!”沈心依更急了,她和小优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更多的时候,她是真的把小优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我…啊…,他要跟我离婚。”小优艰难地说出来,说出来后,哭的更加的凶猛了。
“为什么?”沈心依不明白,她认识她的丈夫,那个博士不是一向安分守己老实得出名吗?这些年来,时常跟小优联系,小优虽然嘴里面抱怨一些,可是她知道,心里面也是对那个男人满意的不得了。曾经,她还十分羡慕小优,虽然是家里人给安排的婚姻,但是最终还是幸福了不是。可是现在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了,她不明白。
“不为什么,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爱上了一个年青的女孩,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哪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我找过那个女孩,她也是中国人,家在杭州,才二十一岁,长得并不算是个美女,但是小巧可人,是他的学生。我去找她,求她放弃我丈夫,不要来破坏我的家庭。我的两个孩子是不能没有爸爸的,他们还都是孩子呀!可是那个女人并不同情我,她居然还跟我说,我和他已经没爱情了,勉强在一起也只能让三个人都痛苦,她让她成全他们。我气极了,就动手打了她。没想到今天下午,他气冲冲地回来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毕业就跟了他。我已经习惯了家庭生活,若是他真的跟我离了婚,我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该怎么生存。我没有工作,没有经济能力,如果真的离婚,我就会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我是不能够离开我的孩子的,心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优,你别太伤心,你再跟他好好谈谈。毕竟他曾经那么爱过你,毕竟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想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也许他只是一时的冲动。”沈心依虚弱地劝她。说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作做。但她不知道除了这样说又该说些什么。
小优在那边长长地叹口气,说:“心依,你比我幸运,陆凡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吗?不知哪个有造化的女人能够做他的妻子,没想到会是你。我这一辈子是完了,把青春老早的交给了他,在别的女孩还在忙着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青春我已经没有了,我的父母还要靠我养活。没有他,我什么也没有。你说得对,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不会没一点情份的。大不了,我接受那个女人,只要他不跟我离婚。我也想通了,既然他已经不爱我了,我还有什么本钱来争,即使我跟他离婚,也只能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她也有老的时候,她总会有容颜逝去的那一天。只要我保住了这个位置,终归还是我羸。心依,我算是明白了,其实婚姻就是一场战争,夫妻双方比的就是耐力,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会羸。多可笑,本来应该是最最亲密的一种关系,却弄得像是敌人一样,随时随地地防范着。唉,人呢,真是辛苦。”
沈心依听得无比悲哀,一个女人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那个男人。谁知过了这么多年,得出的竟是这样一个结论。她还能说什么?清官尚难断家务事呢。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怎理得清。“小优,陆凡快要回来了。我先挂了,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联系,不要太伤心,身子可是自己的。”
她匆匆地挂断电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此刻觉得自己很无情,小优这个样子,正是需要她安慰地时候,可是,她却像是害怕一样,不敢再说下去。
只觉得很憋闷。感觉更冷了,头也很痛。她想起床倒杯水喝,但全身乏力,根本起不来。佣人们都早已在楼下忙开了,还不时传来小雨欢快的声音。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上楼来看看她。她不禁哭出来,头真得好痛,心里更痛。在这个家里面,还是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注意她的。
哭了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隐约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沈心依睁开沉重的双眼,依稀是陆凡的模样。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陆凡看到她衰弱的样子赶紧上前问:“心依,你怎么了?”
沈心依倒在床上,虚弱地说:“陆凡,你回来了?我口渴,想喝口水。”
“你想喝水?我马上给你倒。”陆凡迅速地倒了杯水,扶她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肩上,端着水轻轻地喂她。沈心依慢慢地喝上几口,然后抬起脸仔细地看他,陆凡的面孔在她眼中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陆凡看她不再喝了,就问:“心依,你还喝吗?”
沈心依摇摇头,轻柔地喊:“苏城,真的是你吗?”
第一百零四章
陆凡全身一震,右手一松,杯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心依一惊,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她看到满脸愤怒的陆凡歉疚地说:“对不起,陆凡。我不是故意的。”
陆凡在想心里暗痛,就因为不是故意的他才生气,他推开沈心依,沈心依一下子跌倒在床上。他拿起包淡淡地对她说:“我还在事,今天晚上不一定回来了。”
沈心依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倒在床上失声哭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小雨进来了,看着她哭,他心里也难受,惊恐地问她。
沈心依抬起头,看到他惊恐的眼睛,凄惨一笑,赶紧擦干眼泪,说:“小雨乖,妈妈没事。”
“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要不然,你哭,他怎么不管你就走了。”
“没有,爸爸他很忙。”
“你别骗我了。”小雨肯定地说:“你们就是吵架了,你们不会离婚吧!我的同学的爸爸妈妈就有很多离婚的。我的那些同学都好可怜。他们的爸爸妈妈都真的好坏,从来都不顾他们的感受。”
沈心依心一惊,她没想到她的儿子才七岁就已有这么多想法了。看来当初不离开陆凡是对的。小雨外表活泼开朗,内心却是多愁善感。她没法跟他解释,只好转移他的思维,说:“妈妈感冒了,你去那边的那个桌子给妈妈拿瓶感冒药好吗?白瓶的那个。”
“好的。”小雨爽快地答应了,欢快地跑到桌子那里去拿感冒药,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妈妈,你快吃药吧!”沈心依感动的眼睛里盛满了泪花,吃了药递给了小雨。小雨坚持让她躺下睡,她依从地躺下了,小雨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要好好睡噢。”就像她她经常对他一样,他又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才走开。
他是去叫女佣了,让她把那些碎茶杯打扫掉。他还小声嘱咐她:“要小声点,我妈妈在睡觉呢。”沈心依感动得眼泪轻轻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有这么乖巧的儿子,一切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陆凡从家里出来,又去了方慈的住处。自从和方慈有了第一次,他就不能自拔了。并不是爱,他知道他爱的永远都只会是沈心依,是不会爱上其他女人的。但他和方慈在一起会舒心,可以完全把烦恼放下。不用再费尽心机的去讨好取悦她。相反,完全是方慈来取悦他。爱一个人太痛苦了,每当他在沈心依那里受到伤害就会来方慈这里疗伤养病。虽然明知道这样很无耻,但他欲罢不能。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自己疗伤的话,他伤痛的心还会坚持多久。方慈也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她根本不在乎,她喜欢他,他满足她的欲望,他们之间更可以说只是一种利用关系。
方慈开开门,惊异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凡烦燥地推开她,径直地走向房里,在沙发上坐下。方慈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不快,走上去坐在他身边,说:“又和她吵架了吗?”
陆凡痛苦地捂住脸,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苏城虽然已走了,但他还在她心里,根固已深,她忘不了他,还经常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字。每一次在夜里听到她轻轻地叹息,我都会很难过。你说是不是我很自私,明知道她爱的不是我,还要占有她。她应该恨我吧!”
方慈轻柔地抚摸他的背,安慰说:“别这样,你也是因为爱她,你没有错的。”
“是呀。”陆凡苦笑。“我没有错,她也没有错,苏城和你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命运把我们连在一起。让我们相遇,相识却又要我们错误地相爱。”
“陆凡。”方慈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陆凡心中暗暗感叹。若现在靠在他身边的是沈心依,那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爱他的人他不爱,他爱的人又爱着别人。沈心依伤害了他,他又去伤害方慈。人总是无法净悟,在迷魂中不能自拔。
“叮…呤…”
陆凡顺手接了电话。“喂…”
那边沉默不语。
“喂,请问你找谁?”
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
“你到底是谁?”陆凡不耐烦了。“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终于传出声音,竟是姜洋。“总裁,你果然在这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陆凡的心一凉,他知道姜洋知道他的事了,羞愧地说:“小姜,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求你别告诉心依,好吗?”
“夫人那么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姜洋在那头哽咽地说:“方氏集团要以低价收盘整个游乐园。”
姜洋一下子把电话挂了。陆凡的心一痛,也无奈地放下了电话。方慈靠过来搂住他的脖子问:“是姜洋?你为什么跟他解释这么多,他很重要吗?”
陆凡回答说:“是很重要。”
方慈撇撇嘴,轻蔑地说:“只不过是一个助理秘书吗?这种人多的是,想要随时都可以招来一大批。”
陆凡扯开她的手,看着她冷冷地说:“我是个很讲人情味的人。在我眼里,最重要的不是金钱、权势。我更注重感情,对小姜一样,对你也一样。”
方慈听不明白,反驳说:“可是你是个商人,商人讲的就是利益。如果他已经地、对你有可能造成不利了,你就必需辞掉他。这是生存之道。”
陆凡不相信地看着方慈,惊诧地说:“方慈,你竟是这样看待人生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女孩,没想一你对利益这么注重。如果是我呢?我会对你不利,你是否会除掉我?”
方慈天真地大笑,说:“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对我造成不利。你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将来我也会继承方氏集团。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应该是伙伴加情人。凭我们两家的势力,早晚会控制整个世界的商业市场的。”
“你一直都没有过别的想法吗?比如做我的妻子?”
“这怎么可能。”方慈大呼。“你是不会和你妻子离婚的,而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如果你不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就好了,我爹地一定会同意的。可现在不行,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只做你的情人。我爹地怎会把他辛苦打下的方氏集团改姓陆呢?”
方慈说得振振有词,陆凡却在心里苦笑。原来每个人都是那么理性。他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着对她说:“我该走了,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你生气了?”
“没有,你早点睡吧!”
陆凡开车离去,他有些许悲哀。他一直崇尚的是完美世界,信仰真善美。文学一直是他的精神源泉,可是自从离开学校走上社会,他渐渐地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他的完美世界真善美今天终于在方慈这里彻底毁灭了。连碎片也魂飞烟灭。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总会有一处邪恶,沈心依有,方慈有,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他自私地把方慈当做安慰剂,以她对他的爱而补偿沈心依对他的漠视。却不知道他在利用方慈的同时也最终毁掉了自己。
他把车开向李清寒的住处,现在姜洋正火力追求李清寒。一向孤傲冷漠地李清寒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就被姜洋感动了。这不能不让他大为惊叹,人与人的缘份真的是很难说清。
他按响李清寒家的门铃,李清寒开的门。陆凡轻笑,女人到三十多岁还把自己装扮和如此优雅真是稀有,现在的她或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显得异常光彩照人。不知为什么她已不再穿那些颜色深暗的衣服,每次见到她,不是白衣黑裤,就是米黄色上衣。总之给人一种很清爽干净的感觉。
陆凡知道她有轻微的洁僻,一进门就换了拖鞋。他向房里看了看,问:“小姜不在这儿吗?”
“他刚走,怎么?你是为了找他才特意上我这儿来的?”
陆凡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她总是能把他看透。轻声说:“坐吧!我这儿还有一包上好的龙井茶,是小姜托朋友特地买回来的,我尝了味道不错。”
陆凡知道她爱喝茶,不过,他真不明白,像她这样时尚优雅的女人为什么会爱喝茶。他觉得她更适合咖啡。李清寒把茶泡好,倒了一杯给他。他轻轻尝了一口,不禁赞道:“真是好茶,未入口先闻香,入口先苦后甜再香再清,也只有你这样的泡茶高手才会泡出这么好喝的茶。”
李清寒说:“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雅士才品得出这好茶的好处来。小姜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茶盲,我让他尝茶的味道,他尝后居然大骂他的朋友重财轻义,拿了他一千多块钱给他买了这么差的茶叶,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如他老家自种的茶叶味浓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凡听得笑起来,连忙为姜洋辩解,说:“小姜的家在农村,学的又是经济管理。一毕业就跟我东奔西跑的,哪有闲情去品茶,这也不能怪他。”
“你也不用为他解释,即使他有大把的时间,他宁愿泡吧上网也不会品茶的,这一点我比你更了解他。”
“既然你们的兴趣爱好这么不同,你为什么又会接受他。你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李清寒轻笑,柔柔地说:“感情这种东西是很难说得清的。千百年来有多少人探求爱情的真谛,得出多少的结论,其实只是他们自己的爱情罢了。你也许很奇怪,以前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绝,反而接受了小姜。小姜也许并没有他们英俊高大,也没有他们有钱有品位,他的年龄还比我小那么多。但是他有一点是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比的,那就是他懂得爱我,爱情有时只是一瞬间的事。你知道吗?有一天我生病,小姜忙里忙外地给我挂诊买药,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是拥有家人的呵护。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幸福地靠在他肩上。”
但我并没有想到要嫁给他,我明白,那只是一时的感动,与感情无关。直到回到家里,他硬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个人在厨房叮叮铛铛地忙活。然后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汤让我喝,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和他过一生,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这正是我想要的男人,知冷知热。有时,我就想,上天让我认识你,或许只是为了认识他。”
“你们真幸福!”陆凡羡慕地说:“求仁得仁的一对。以前我曾给小姜介绍过很多女孩,但是有的只看一眼,有的甚至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了,原来,只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
李清寒感叹地说:“其实所谓的爱情并不一定非是轰轰烈烈。有时一句问候的话,一个眼神就能把爱的全意表达出来。小姜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知道,即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一个人想着我念着我。等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准备和小姜结婚了,我现在才发现,爱情的最终归宿都会是结婚。
“是吗?可是结了婚的人都会发现婚姻其实是个牢笼,把人死死地禁锢起来。”
“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把婚姻和爱情分开来看,所以才会沉陷在痛苦之中。”
“婚姻和爱情可以分开吗?婚姻可以无爱吗?”
李清寒轻笑,说:“爱情只是我们大脑神经分泌的一种激素,碰到与有电感的异性会产生兴奋感,年青时,我们渴望这种兴奋它能让我们精力充沛,容颜焕发。但是婚姻不同,婚姻是要消磨精力地去经营。都说女人属水,男人属火。婚姻更可以说是水与火的相融,坦白地说,婚姻就是忍耐。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和你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是爱你妻子的。既然爱她,就不要作害她。否则,最后最痛苦的还是你。”
陆凡仔细回味她的话,最后会心地笑了。赞口说:“你真是个智慧的女人,拥有你是姜洋的幸福。”
李清寒送他出门,深悠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第一百零五章
陆凡回到家,沈心依在床上睡着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映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陆凡柔柔地望着她,她精致的脸庞一直都让他非常的迷恋,曾经那样渴望能够拥有她,现在真的拥有了,为什么还不好好珍惜。他暗笑自己蠢,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陆凡,陆凡,我没有,没有,请你相信我。”
沈心依惊恐地闭着眼睛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呢喃声。
陆凡一把抱起她,紧紧地搂住她,安慰说:“心依,别怕,别怕。有我在,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沈心依醒了,伏在他肩上低低地哭了起来,陆凡心疼地搂住她,在心里暗暗地责骂自己,他是那样的爱她,恨不得将生命都奉献给她。却错误地表达了他对她的爱,让她在睡梦之中都痛苦不堪,他真是该死。
“爸爸妈妈,你们和好了。”不知何时,小雨进来了,站在他们面前调皮地笑。
沈心依羞涩地把头伏在陆凡的肩上,陆凡拉过小雨他们三个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陆凡回到集团,姜洋脸色沉重地在他的办公室等他。陆凡心中早已猜到了什么事,沉声说:“小姜,你仔细说吧!”
姜洋重重地叹口气,递给他一份文件。说:“这是我调查的资料。方氏集团在与我们合作共建游乐园的同时,暗中收购了我们陆氏集团的股票,又收买了几家银行的董事,控制了我们金融运作。他又另贷了一批笔款,加上我们全力投资了游乐园,我们公司现在可以说…没有一点资金可以周转了。”
“他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们低价把游乐园的股份转让给他,让他完全拥有游乐园。”姜洋有气无力地说了出来。陆凡愤怒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站起来大骂:“方子昌,他未免太过分了。”
姜洋说:“他老早就对大陆的市场野心勃勃,只碍于中国与香港的关系才一直隐忍着。现在香港回归了,他正可以明目张胆地把商业市场打进大陆。”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怎么没有人知道吗?”陆凡大吼。
姜洋压下性子说:“谁会想到方子昌会对我们下手呢?他和陆老先生是朋友,又和我们合作建游乐园,所有的人都把心思用在了游乐园上,故而都忽略了其他的事。再加上你和方慈的关系,我想除了夫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
陆凡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说:“方子昌一开始就早就计划好了,游乐园只是一个托词。他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有机会收购我们集团。方慈肯定也知道,她用她的天真单纯骗了我。”
“那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彻底地输了。”
陆凡无奈地说出来。姜洋深思地看着他,说:“也许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解铃还需系铃人。”
陆凡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方慈?”然后又摇摇头说:“不会的,她的目地这就要达到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姜洋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她念在你和她的情分,或许她会劝劝她父亲放弃呢?”
陆凡苦笑,“情分?我和她是没有情分的,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互相利用而已。”
姜洋说:“我看不一定,虽然我并不喜欢方慈这个人,但是这么久的相处,我觉得她还是个善良的女孩,也许她并不知情呢?现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死马只好当活马医了。”
陆凡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现在他觉得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
媒体可真是消息灵通,陆氏集团的危机马上登上了报纸头条。方子昌也来到了北京,当然其中还报导了陆凡和方慈的桃色新闻。
沈心依把报纸奋力地扔在陆凡的面前。陆凡愧疚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他希望她能够打他骂他,这样他或许更好受些。但沈心依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陆凡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心依捂着嘴哭着跑开了。陆凡苦笑,灾难一下子突然都涌过来,命运真是捉弄人。要么,让幸福同时降临,要么,要痛苦一同来临。陆凡叹口气,该来的都来了,伤心也已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赶紧补救,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赶到方慈的住处,方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委屈地向他解释:“陆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知情,爹地会这样对待你。你要相信我呀!”
陆凡漠然地推开她冷笑说:“现在再做戏还有意义吗?你的目地已经达到了,还有必要惺惺作态吗?”
方慈大声说:“我没有惺惺作态…陆凡,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够了,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清白的?”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相信,陆凡,我爱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你做的。哪怕你是让我去死,我也会去的。”
陆凡看她真的不像说谎,就缓和口气,说:“小慈,我和你也并不是完全没感情的。你父亲这样做也未免太过分了,你要让我相信你也可以,只要你能让你父亲放弃对我的威胁。”
“让我爹地放弃,这怎么可能。我太了解他了,在生意场上他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势力。”方慈为难地说。
陆凡说:“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会让他为了你放弃的,只要你是真的爱我,只要你愿意做。”
方慈看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尽力而为。”
陆凡感激地说:“谢谢你,小慈,这一辈子我是欠你的了。”说完就走了。方慈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爱人。她夹在中间真的是好为难,好为难。
陆凡赶紧赶回了陆氏集团,董事会上。各董事纷纷向他讨个说法,这些人平时都对他点头哈腰,如今一出事全都又火上浇油。以他的堂叔陆了之为首,要求陆凡交出总裁大权,另由他人取代。因为照陆氏家族的规定,凡事有令集团出现倒闭危机,或婚姻出现变故的领导人就必须交出大权,为的是不至令整个家族都跟着遭殃。
陆凡沉默地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他攻击,待所有的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他才猛一敲桌子,在场的人全都住口了。陆凡平静地环视一下所有的人,说:“各位董事,按辈分都是我陆凡的长辈,按工作也都是这么多年的伙伴。我陆凡的为人大家也应该了解,现在陆氏集团出现了危机,责任我全部承担。我只求大家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若我挽不回大局,不要说是陆氏集团总裁的位子,就是我陆凡在公司的所有股份我都会放弃。”
陆凡虽然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毕竟是共事多年也都是他的长辈,已有不少的人顿然醒悟,当场表示同意。最后陆了之也同意了。他倒不是为什么叔侄情分,他的目的在于陆凡在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若陆凡放弃了股份。那就剩他的股份最多了,总裁的位子也就非他莫属。他要陆凡说话算话,陆凡冷冷地说:“我绝不会食言的。”
陆凡和姜洋一前一后进了总裁办公室。陆凡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起下巴,眉头紧锁。姜洋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三天的时间够吗?”
陆凡说中:“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我们现在正在赌博,赌方子昌对方慈的父女之情,若是他真的在乎他的女儿的话,我们就羸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是心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心依,她这次一定是失望极了气极了。她一定会同我离婚的。她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一个离开我的理由了。我不怪她,是我对不起她。”
姜洋看着陆凡伤心的样子,原先对他的不满一下子全消失了。他着急地问:“难道没有弥补的办法了吗?你是不能没有夫人的。”
“又能怎么样?哼…现在面对她,我愧疚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洋突然想到一个人,马上说:“让清寒去劝劝她吧!她大道理最多,最会劝人了。她们又都是女人,女人最容易听女人的话了。”
陆凡也想到了李清寒,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说:“那就试试看了。”
姜洋给李清寒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李清寒马上同意了,下午她就约了沈心依在咖啡馆见面。
陆凡的事令沈心依伤透了心,她可以容忍他对她的冷落讥讽,但她一直都相信他是爱她的,爱这个家的,就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留下来。可是现在他突然背叛了这个家,这是她所始料不及的。她想起来这些天他对她的冷落,虽然她明白其中也有她的责任。但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她是个很传统但也很固执的女人,这次陆凡真的是令她失望极了。她已经决定这次真的离开他。
李清寒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让沈心依很吃惊。她知道她曾是她以前大学中文系的教导主任。但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约她。因为以前她们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
可她还是去了,在“黑蓝咖啡馆”,李清寒在靠窗户的一个角落里等她。沈心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去,当她看到李清寒时,她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竟是几年前在学校里被称为“男人婆老处女”的那个李主任。
李清寒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沈心依也笑着点点头坐下。李清寒仔细看她一会,说:“我现在总算明白陆凡为何对你那样痴迷,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沈心依苦笑,说:“他对我痴迷吗?若是真的对我痴迷,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出现。我懂了,今天你约我来是做他的说客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用再白费口舌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李清寒轻笑说:“我并非是给他做说客的,我们都是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她的丈夫有外遇的,即使她不爱他。这就是女人天生的占有性。不过,我只想告诉你的是,陆凡现在正面临着很大的危机,几乎是破产。如果你现在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无异于置他于死地。你真的愿意看到他那样吗?这么多年报夫妻没有爱情也该有一丝亲情吧!你们还共同拥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
李清寒说到了她的软骨,凭感情说她确实不愿看到陆凡有危险。但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请来你的,凭良心说,我却实在一想看到他出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这与和他离不离婚无关。我很愿意帮助他,但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李清寒说:“就因为你做了陆凡的妻子,陆凡是你的丈夫。那你们的婚姻就不再单纯的是你们个人的事了。它关系到陆氏集团的命运,也关系到陆凡的命运。你应该知道陆氏集团的总裁是不可以离婚的。若不然将自动交权。陆凡已在董事会上向各股东做出保证,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复。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沈心依看着她,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李清寒和陆凡的关系绝对非比一般。她一眼就看出李清寒是那种至寒至冷的女人,她肯这样为陆凡说情,足以表明了什么。
“你爱陆凡,对吗?”沈心依问。
李清寒一惊,暗忖,她果然是聪慧的女人。轻笑着点点头。
沈心依很平静,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当一个女人喜欢哪一个男人时,连说他名字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和陆凡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最了解他了。他确实是一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多才、英俊、善良、还温柔体贴,这些都足可以令很多女人发狂。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劝我不要离开他。如果我和他离婚的话,你不正可以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吗?”
“春天的时候,我就要结婚了,和小姜。我们准备去巴黎,我喜欢那儿,优雅时尚。小姜愿意陪我去那儿,因为他爱我。可陆凡却不会陪我去的,因为他爱的是你。”
“你和小姜?”沈心依很惊讶,她只知李清寒要比姜洋大十多岁。何况他们根本就性格爱好都不同。李清寒是成熟优雅的,而姜洋,只不过是个大男孩。
李清寒说:“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也没什么。小姜爱我,他让我在这个已经消退的年龄又尝到了爱情的味道。我爱不爱他并不重要,有时女人一生追求的就是有一个男人爱她宠她。如果我知道他心里始终爱的是你。可是我选择小姜,他就会一辈子的呵护我疼爱我。与其在别人的痛苦中生活倒不如在别人的疼爱下生活。我觉得后者更好,女人应该学会把爱情和生活分开。”
沈心依若有所思,最后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内我会有个答复的。”她站起来,离开位子又回头,说:“祝你和小姜幸福。”
李清寒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心依回到家,佣人给她一份电报。她打开,是她母亲路雅真发的。上面写着:心依,请速回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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