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不再逗他,笑吟吟地看着他吃。
“咦?”澹台歌有点不敢相信地嚼了嚼,继而又咬了一大口,对摊煎饼的大妈说,“再给我来点辣酱。”
于是那天早上,已经吃过一餐的师徒俩站在煎饼摊前,合吃了一套不要葱花多放香菜多放辣的煎饼果子,又去隔壁摊位上买了一碗豆浆喝。一样是第一口如同泥浆,第二口之后便是浓郁的豆子香,喝得澹台歌肚子里暖融融的。
“记得早上公车说的话么?”铠戳了戳徒弟明显鼓起来的肚皮。
“他说要在镇上待下去,就必须吃,”澹台歌也去摸师父的肚子,却只摸到了硬硬的腹肌,“所以建议我们最好吃两……吃两口?”
“没错,就是吃两口,”铠看了看四周热热闹闹的摊位,“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勉强又塞进去一只小笼包,澹台歌再也吃不下了,而师父那边已经吃完一笼包子一笼烧卖,还在若无其事地叫生煎吃,吃空的空馄饨碗也有两个,面前还有只剩头尾的熏鱼一条。澹台歌看得心惊,忍不住又去摸师父的肚子。
“还是平的……”他有点失望。
“你缺乏锻炼。”铠趁人不注意把鱼头整个塞进嘴里,然后又咯吱咯吱把鱼尾也嚼了。
澹台歌悲愤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起身就走,铠连忙叼着一只章鱼小丸子跟上来,说话间都是油油的香气。两人一道过了石桥,往镇子里走,铠一会儿叼一个小丸子,不一会儿盒子就要空了。澹台歌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觉得有趣,尽管自己已经吃撑了,却还是要和师父抢最后一个吃。
铠从徒弟嘴里抢出半个丸子的时候,两人正走到一家小店门前。檐下一排竹风铃,底下或坠银叶,或坠绯石,趁着苍黄苍绿的竹色,有种格外干净的美。风起时竹声如水滴,银叶清脆的声音杂在其中,有如风动碎玉,听得澹台歌几乎入迷。
“要拍照么?”铠问他。
澹台歌摇头:“又拍不到声音。”说完就自顾自进店去了。
气质如此文艺的小店,他当然不会放过。
店里卖的是竹片刻字,一句诗或者一句俗语,或是人的名字,这些澹台歌在寻常旅游景点也见过,只是这家全用篆字,竟是古雅非常。而竹片堆中一人静坐,正手拿刻刀专心雕琢,澹台歌见了他的衣服忍不住道:“这个棉袍好看。”
那人抬起头笑道:“这是宋式长襦。”
“夏天还穿棉袍子?”澹台歌好奇。
“原来已经是夏天了么……”那人扯开袍襟,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有点热。”
袒露出来的胸膛雪白一片,还在一滴滴沁出水来,他取了竹杯来接,好不容易接到半杯立时唤道:“那谁,出来煮茶待客!你不是说要隔年的雪水吗,我给你接好了!”
澹台歌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见他胸膛上的雪融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嗒嗒”两声,假作茱萸的萝卜花掉了下来,湿淋淋地落在案上。
“快点!”雪人催促道,“再慢我就化没啦!”
“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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