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正是好年华啊。”殷娘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少康,你十九的时候,可是就像现在这样?”
“我……哈哈,无酒无美人,不愿生此世界。我打十六岁起,哪一日不是现今这样?”云少康有些醉了,说话的声调不仅高了些,语气更带三分狂态。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文公子不来一杯么?”殷娘笑道。
没待文谨回答,殷娘就接道:“是了,文公子是出家人,不能喝酒,人生可不就少了这一味么?”
殷娘一仰脖喝干这一杯,接过一旁侍女手里的琵琶,一边调音一边道:“最近楼里忙,我这手琵琶都生疏了,少康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曲子?”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由慵懒里带出些酥软来,像是拿软绵绵的拳头砸在心尖上,不令人恼,令人醉,恨不得醉死在这里。
云少康道:“殷娘随便弹什么,都是好的。”
“你这张嘴,可越来越会说话了……”殷娘笑道:“好,就弹个春日的曲子来应景,怎么样?”
“好。”
夜晚的花街沸反盈天,然而这琵琶声清冽得如同是空谷流泉,缱绻幽美,清新脱俗。听久了,又似乎带着点怅然若失,带着点隐隐约约的期盼,这期盼却似是没有尽头一样——
像是幽谷里的花,可以等你一日,可以等你十日,甚至可以等你整个花季。可是,也许只消一夜风雨,它就会全部谢了。
“这曲子常听你弹,叫什么名字来着?”云少康倚着雕花的窗棂,讷讷问道。
“我说过好几次了,叫《空林幽梦》。”女人低眉随手又拨出几个音来,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悠悠叹道:“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这天云少康喝得烂醉,偏偏酒品还不好,一喝醉胡话连篇,天马行空,没完没了。文谨忍着酒气架着云少康回到房间,云少康偏生还死拉着他的衣角不让走。无奈之下,文谨只好暂且陪着坐在床边。
“恩公……你俗家叫、叫什么呀?”
“我不知道。”
“恩公你家乡哪的呀?”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呀……”
“……”
“你知道商时春都叫人干过什么吗?”云少康烂醉如泥的笑着:“他让孩子给他偷楚州太守书房里的玉狮子,让……元觉寺的和尚去睡寡妇,让正道大侠去给邪教教主瞧病……”
“你……可想好了?”
文谨心中惊愕岂止一点,商时春,说到底,就是让人去做现下这个身份所不能不该做的事。
“恩公,莫怕,还有我呢……我……”
“没有别的办法吗?”
“天下之大,消息便捷广大,唯此一家……”
云少康翻了个身,又胡乱说了些有的没的,才算睡了。
因他这一番胡话,文谨倒是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云少康揉揉因为宿醉快裂开的头,摇摇晃晃地走到饭桌前。一抬眼就是文谨一双带着黑眼圈的熊猫眼睛。
“恩公昨晚没睡好?”云少康拍拍脑袋:“我昨个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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