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他又眼圆睁青筋暴露,整个人就像是着了火一般。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儿子,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货色?她跟严幼微她爸严成东的那些事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跟她,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别说谁。她给我戴了那么大顶绿帽子,你难道还指望我会心甘情愿接受严成东的女儿当我的儿媳妇?不可能!”
“我一直相信一句话,”相比于父亲的爆怒,曾子牧显得很淡定。他喝完杯里的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倒边说,“先撩者贱!”
曾致权一开始没听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后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看上去脑血管都有爆裂的可能。
曾子牧完全不理会父亲的震怒,依旧淡定地说:“如果你不去外面胡搞,我妈根本不会出轨。你多厉害,把一个一心想过平淡日子的女人给逼得去外头找男人,我真心佩服你的本事。不管严幼微他爸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决定娶她的人是我,和别人无关。你的绿帽子你自己解决,我不会替你收拾。更何况你以为你这么多年就戴过一顶绿帽子?我妈给你的那顶你心里清楚,至于你那些三奶四奶给你戴的绿帽子,估计你也数不过来。她们拿着你给的钱养小白脸包情人,你的头顶早就绿油油的了,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曾子牧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内容却是一句锋利过一句,简直不把人扎死不罢休的地步。曾致权听着儿子如此无情的话,刚开始还怒不可遏,但慢慢的他却冷静下来,止不住地冷笑起来。
这笑声听着有些渗人,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仰天大笑。曾致权边笑边拍手:“不错,真不错。我的儿子就该像我,对待敌人从不手软,抓住软肋一击到底。哪怕我是你亲爹,你也没有手软。将来你在商场上要是有这样的魄力,致美的前途必然是无量的。”
曾子牧终于抬头,眼里流露出些许的为难:“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对您。我只希望你把夏小乔交给我,还幼微一个清白。我小的时候你基本没怎么管我,但我还记得我上小学的第一天,您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说人生在世要无愧于心,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当时我太小,并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但长大之后我明白了它的意思,一直以来我也尽力拿这句话当作行为准则。有时候如果做不到或是偏离了这个原则的话,我甚至会觉得难过。可现在我看到的是什么,我的父亲,一个教会我做人道理的男人,却在做着违法的勾当,甚至还越陷越深,自以为聪明。就为了不让我娶严幼微,你就要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人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那得看是谁的命了。”曾致权深吸几口冷气,又重新坐了下来。他架起一条腿,收起爆怒的情绪,又变得冷静自持起来,“夏小乔这个女人,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早死了。愚蠢地想要报复别人,却把自己给搭上了。她难道不知道男人是不可信的吗,她一心帮吴楚出谋划策,却不料自己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女人大概都这么蠢,夏小乔是这样,严幼微也是这样。不过我没想到,我的儿子在感情问题上一样不聪明。撇开严成东和你妈的关系不谈,就是严幼微自己,难道没有令人诟病的地方?你忘了当年她在酒店里给你下药,又让记者去房里拍照的事情了?那个记者你亲眼见过,也听他说了事情的全过程。严成东和他的女儿都不是好东西,两父女算计你算计得这么狠,你居然记吃不记打,还想去淌这趟浑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用我操心是吗?呵,你一面指责我不关心你的成长,一面又不许我操心你的事情。子牧,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就因为和严幼微有那么一点儿时的情分上,你就可以大度地忽略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骗你结婚在先,婚后又不守规矩,和前男友搞在一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你也见过吧,你做何感想?想到那些照片你晚上守着她还能睡得着,就不怕恶心地做恶梦吗?你说你妈出轨是情有可原,因为我犯错在先。那严幼微出轨你又怎么解释,难道你也在外面拈花惹草?据我所知,你从小到大除了她之外没碰过别的女人。所以你看,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和她那个爸一模一样,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了,还想着再往火坑里跳?”
“爸爸,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曾子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曾致权一愣,又听儿子继续往下说:“从前小的时候您不管我,现在再想管我,我觉得太迟了。我的性格已经养成,你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了。你说的那些都没错,严幼微从前是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我还是爱她。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没那么多道理可讲。或许这就是您这一生风流不羁的报应吧。你从年轻到现在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你天生守不住一个情字,无法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而我则恰恰相反,无论有多少资产有多高的名望,我的心只为一个女人心动。我大概天生就是来为你还债的吧。你欠的债实在太多,也只能由我这个唯一的儿子来还了。”
“子牧,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娶严幼微的话,那我也只能继续实施我的计划。夏小乔本来可以活命的,因为你的固执她现在非死不可。而严幼微也会因此而锒铛入狱。我甚至有办法让她被判死刑,你要不要试试?”
“随你吧。”曾子牧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与从容,丝毫不带任何怒意。他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这次换他居高临下望着父亲,“我来找你,本来是念着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的。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也就不给了。”
曾子牧说话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又有些磨旧的瑞士军刀:“这是我印象中你唯一给我买过的生日礼物。”
曾致权一看儿子掏出刀来,吓了一跳,两只眼皮拼命地跳。他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赶紧起身阻止:“子牧,你要干什么。”
曾子牧后退一步,亮出刀刃:“我觉得有必要结束这一切了。”
说完他面无表情,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地割了下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染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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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致权活到现在近六十岁,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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