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他跟着她。
他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光彩夺目,其貌不扬。
一个高调,一个低调
一个尖锐,一个软弱。
但都是飞蛾,夜间飞行的生物。
但
很奇怪
看见光,哪怕粉身碎骨,化为灰烬。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义无反顾的追求毁灭自己的事物,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痛苦也不肯放弃的东西莫过于对爱着的憧憬和希望。
第6章6
下午接到医院电话,白飞把铺子抽屉里的现金全部绞了,匆匆放下卷帘门。拿着钱往衣服口袋里塞,到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太阳镇第一人民医院。”
车飞驰在大街小巷。穿过繁华区,城市边缘独栋独栋居民楼,荒郊黄绿的油菜地。路过铁路建设工程网——中铁5局。高高的吊车就像苍穹下的独臂巨人,铺设的铁路桥墩子搁置在荒野。浮光掠影中他们就像乘着一个小型的时光梭。目睹这发展中国家从贫穷到崛起到滞涨的历程。
第一人民医院,尖塔型丰碑和隶属撰写大字。沈梦溪站在门口,手里挽着一个褐色女式手提包。出奇灿烂明媚的阳光,她在荫荫绿化梧桐树下,光线和树粉末掉下来。银白色羽绒服就像鱼肚子的鳞片发光。
白飞奶奶不久诊断出肾衰竭,每个月艰难维持透析。这次到医院是缺钾引起了急并发症。老人像一截枯树躺在洁白的床位,鼻子里插着一截管子灌流食。白飞的两个叔叔婶婶都来了。生死面前,这个不肖子可以获得暂时原谅。大婶有些神经质,看见白飞来习惯性的躲。
“怕什么!”大叔扯着她
“奶奶~~”世上曾最疼他的人。白飞泪流满面,握着枯萎的手,颤抖的声音唤醒了摇摇欲坠的生命。老人眼睛开一条缝,手摸索着拿东西。
“奶奶你要什么。”
拿起床头护士做笔记的笔,以为她要写下遗嘱。看她艰难的一次次拿起,手臂绵软无力的垂落。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拿笔朝门口扔去,最后滑在沈梦溪脚下。
女人沉默的站在门口。
“她不想见你们。”
苟延残喘的生命中,残酷折磨她的东西复苏了,要刺穿贫瘠的胸腔。。“走吧。”大叔看着白飞和沈梦溪,像老三和他媳妇的翻版。
水果、营养品和一包信封装的钱留下,白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医院走廊上听见大叔和大婶吵了起来。“他爸得那个死的!”
“不是所有同性恋都有那个病。”
“不要用他用过的杯子,听见没有。和妖精一样的女结了婚,你妈给他们气的一病不起。”
白飞和梦溪来到医院的草坪,涌动的人流和天上暖洋洋的太阳。她问“去广州。光明他会来。”
飞蛾的爱人。
他蹲下身抱着头一阵恸哭!沈梦溪胳膊环着他,悉悉索索羽绒服摩擦的声音,独有的温暖和柔软,洁白如天使。
他们在一起抱头痛哭,这个将他们抛弃人来人往世界的阳光下。
弄堂成了灵堂。
满天飞舞的黄表纸,有气无力哀乐。花圈塑料片、扎着黄、红、蓝、白花,飘着挽联。祭奠着袅袅香和遗像。亲戚、朋友像一群鬼魂钻出来。屋子热闹如水井市坊,寒暄、吃瓜子论家长里短。守灵是痛苦、难熬漫漫长夜。
回忆里,老房子四四方方的天空。
老人半闭眼睛。
风掠过翘翘的屋檐,雨珠成串的打在凹地上溅起水花,雾雨婆娑。把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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