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着江诚哲的背影道。
正在奋笔疾书的人头也不回道,“我再弄一会儿,后天要去做同传,今天资料才发过来,准备不完了,你先睡吧。”
杜容只得自己上床躺在了里面,一阵风从右边的窗户吹进来,带来一阵凉爽。杜容又看到天花板上贴着的白纸,像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补丁,不知道是干嘛的。他扭头看了眼江诚哲,他非常专注地盯着手头的东西,时不时皱一下眉头,台灯投影出来的暖光和窗外明月洒下的清辉交汇融合在一起,为他认真的眉眼打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明天要记得问问他天花板上的白纸是什么鬼。”杜容这样想着,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进入了梦乡。
05
江诚哲熬到快3点才告一段落,后天,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明天上午要去做同传的会是母校联办的一个经济学术论坛,自己被拉了壮丁,钱没多少,事儿可不少,几个想当然的会务对翻译指手画脚,颐气指使,虽然他厌恶这种高校行政人员的画风,可那些正正经经搞学术搞教学的老师他总是十分尊敬的,老师提了,也正巧那天上午石川小姐没排戏份,他也就接了。结果就是他只有两个晚上来准备。
左右是弄不完了,等白天的时候带去会场找机会准备一点,晚上再回来熬一晚吧。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有时候会议资料到前一天晚上才给,又或是前一天又全盘推翻,又或是发言人现场即兴发挥了,找谁说理去。
江诚哲想起来研一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学校联办一个东亚文化学术论坛,本来他的任务是跟着一位教授做陪同,结果根本找不到人,会务一问三不知,结果还非要让他去另一个分会场做交传。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一个研一的学生,就敢直接赶鸭子上架让去做学术报告的交传,就算分会场只有十几位学者江诚哲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况且说好了要去陪同的教授难道就这样放人家鸽子?会务却连确认一下都没有就想当然地认为那位自由行动的教授可能临时不来了。
鸭子的内心是拒绝的,行动上也拒绝了,会务却非常不高兴,“你不是翻译吗?现在那里缺人你就上啊!”鸭子的内心崩溃了,自我贬低了一番表示自己的确做不了,最后楼上楼下绕着各个分会场跑了半个多小时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那位从未见过的教授,也亏得他前一晚雅虎了一下教授的照片,认出了他那有点像假发的发型。
总有人认为翻译就是人形机器,发言人总是不乏鼻子朝天三千米日理万机的大牛,不乐意配合拖着不给稿子,会务都觉得自己忙得人神共愤一直在做事统筹协调做得不要太好,总认为翻译就应该是即时输入了马上就可以即时输出,翻好了是你应该的,翻不好锅都得你背,只肯做两分的配合准备却想要十分的成果,还不乐意多给钱,花300块想要3000块的效果,怎么不上天呢。
江诚哲从对高校行政的厌恶想到从前摸爬滚打接的那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活儿,虽然也有不少画风正常大家合作愉快的,可这个社会也永远都不缺脑回路有问题的人,能轻易激起他人的负面情绪。江诚哲总是很认真,连生起气来都是认认真真地生闷气,心情不怎么好地洗完了澡,胸中的郁结却在回到卧室看到床上睡着的人时纾解了不少。
他拉开书桌中间的抽屉,拿出本厚笔记本,翻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熟睡的杜容,若有所思。
杜容手臂上的碘伏已经被洗掉了,江诚哲又给他上了一遍药,都快困过劲儿了,沾上枕头就两眼一黑睡了过去,他还能有一个十分短暂的睡眠时间。
这天杜容9点才收工,昨天江诚哲骑车来的片场晚上却没骑走,而杜容这些天用的小车不方便放自行车,今天也就任江诚哲自生自灭去了。
电梯空无一人,杜容按下12楼,忽然想起忘记问江诚哲天花板的问题了……这记性,是不是得买点核桃露喝喝了。他还在思考等会要不要打电话问江诚哲以满足自己一想起来就抓心挠肝的好奇心,却在打开家门的时候只能被迫选择抛之脑后了。
客厅里弥漫着不小的烟味儿,电视在默默放着抗日神剧,宋新晨闭目靠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马上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
杜容顿了一下,关上门,也不理他,径自走到窗边开窗通风。
“昨晚去哪儿了。”宋新晨又点燃一支烟。
“把备用钥匙还我吧。”杜容不理睬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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