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被吧嗒吧嗒下来的雨落打的晕波满湖,一眼远望,波波点点,很是一番气派。我又转脸问江玉楼:“那后来呢?”
船夫第三次回头奇怪的看我,我终于忍不住回他一眼,九爷我就喜欢对着空气说话,怎了?
我告诉江玉楼,这已经是第七日,再两日过后便让小黑去找他的尸骨。也不知这小黑能不能找到,我问他,如果找不到会怎样?因为我觉得无非说的不无道理,只怕是有人故意藏了他的尸骨,为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江玉楼笑笑,不会,生前没得罪过什么人。
我便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只淡淡道:“死的颇狼狈。”
“你好歹也是江家六公子,为何死的狼狈?且无以安葬?”
原来不是他这江家六公子落的狼狈,是他整个江家落的狼狈抄家的下场。真是世事无常,繁荣至极便转凄凉。
后来我问过茶社资历较老,专业资深的说书老叟,挖了那段三百年前的详情。那花胡子白髯老叟收了爷十两银子后方才捋胡子开金口:“收小爷这么重的银两实在是因为此段已经鲜少再讲啦,事情太久,听的人少了,说书的也该忘的差不多喽,不过老夫这儿迷经齐全,历史悠远,要什么荒怪故事,偏僻典故都有……”
“老先生少宣传,讲是不讲?”九爷我不花钱费神来听广告的。
近三百年前的江家辉煌几代,祖辈替君王打下半壁江山,朝堂之上,臣卿左右分列文武两侧,武的那列多是江家震着,是真正的肘骨重臣。到江玉楼父亲这代,虽说江老将军年迈退养,但是江家五子个个负职举重,且不说江寒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光说那大公子江毅,三军主帅,握兵数十万于北面,拥兵自重,守可卫一方疆土,动可撼半壁山河,这样的江家,世代为将,忠则是国之顶梁,逆则是君之祸患。
先皇承着安逸江山,故而无祸无患,导致碌碌无为,但是李承璘的父皇李崇则却不然。李崇则虽是生来龙体薄弱,劳心竭力而至龙体多病,却是与先皇不同,绝不是个吃素的,比起他的父皇,李崇则这个皇帝有着所有君王常有的猜疑之心,具备所有安逸王者该有的警惕于安逸之智,盯着这个屹立前后五朝重权在握的江家,防着这个拥兵自重的江毅。
他一直盯着,盯到病重,终于,江家真的暗动操戈了,操戈的是镇守北面,拥兵四十万的江毅。
在皇帝病危之际,握兵重臣结合朝堂暗结埋伏的势力夺君之位,君主的猜忌第一次显现出了实用,于是早有预备,等将军入瓮,试想那是一场如何的腥风血雨,山河动荡?是一次怎样的君威震怒,抄家灭门!
江家世代忠心积德,只一次败个精光,还没抄到江老将军头上时,老爷子就已经用多年配身的战剑刎颈罪了祖先。
江寒疾奔偏院寻江玉楼。江玉楼搁下笔笑了好一会儿。江家的风雷之势他没摊着,这灭门抄家之势倒是没得躲,外人皆不知江家还有个私生的六公子,这提刀数人头的时候倒是将他给想起来了。如此算来,他还真是个江家人,只是所有人都要迟在断头台上来认识他了。
后来江玉楼不走,来请他的便是李承璘,李承璘直接敲晕了江玉楼带走。江寒自然是走不掉,他是江家的五公子,堂堂禁卫统领,谁不认识?不过江玉楼不一定。
江老爷子死前交代,江家造孽,若是江家断了香火,那他真就死也无颜去地下面祖,江玉楼是江家六子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见过的人也不多,老爷子临死前将见过六公子的府中人都灭了口,吩咐各位夫人孽子在断头之前不可提江玉楼一字。如此也不知能否保江家一脉。
老叟喝了口茶,便说后话便没了。我半信半疑,不是说当年知道的人都灭了口么?这老叟是从哪儿编来的?
老叟捋着一把胡子笑道:“当年老将军一剑扫了府中上下,可真就有一个没死透的,反倒是躲了去上那断头台的悲剧,活了下来。”
九爷我一口茶喷了个一道彩虹出来,这都有?戏本儿里唱的才有吧。
老叟不满我质疑他的职业素质,便瞥眼道:“否则那后来长安城中也不会一时传遍呀,老叟说书,却不是讲胡话,行业素质,不胡编乱造,此乃是老夫太太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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