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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眼看着蝴蝶离他越来越远，后面的小女孩放弃了，总算停下脚步，一手叉腰，一手对着他指指点点，那样子就像一个年幼的泼妇。

“你这个笨蛋！一只蝴蝶也抓不住！我不要和你玩了！骸”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头，扎在脑后长长的辫子在空中划出一条骄傲的弧度。

蝴蝶飞远了，女孩离开了。

小男孩转头习惯性地追了女孩一路，可跑着跑着也停下了脚步。垂下头，手中的网掉落在地，砸“碎”了一圈绿草。

他嘟着嘴，眼中溢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奔跑在这片草坪，一直到夜幕降临，繁星跳出苍穹。他累得虚脱，却不肯罢手。

周子湘一直陪着他，劝着他，“科人，别抓了，我们回去吧，太晚了。”

他没有说话，那双灰溜溜转动的透彻浅瞳一直在寻找蝴蝶的踪迹，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为她抓一只蝴蝶，这样她就不会嫌他笨了。

心里一阵空虚的疼痛，牵扯上后背的伤，脑中翻来覆去地晃动，眼前一阵晕眩，下一秒，一段更加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

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和一位俊逸非凡的男子立在灿烂的阳光中，青草萋萋。不远处有一间精致的木屋，四周都是各色各样的鲜花，潺潺的流水伴着鸟语，景色宜人。

“等你完成任务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怎么样？喜欢吗？”从一个时辰前一直到现在，男子一遍遍诉说着今后的隐世生活，远离人群，远离纷争，打开门，悠然见南山。

多么美妙，多么舒适。

漂亮的女子静静地听，没有打断他的畅想，只是末了，特别平静地说了句，“我没打算离开皇宫。”

于是，他花了数年精心为她构造的这片乐土……毁了。

所有的喜悦和期盼在这一刻毁于一旦。两人陷入冗长的沉默，身旁五颜六色的蝴蝶飞散了，离开了，消失了。

她的目光也随之远离。

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怕。

只是，她的残忍，向来直接。

“我喜欢人类。我更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于是，在这一刻，他数百年来的努力，也毁了。因为他永远摆脱不掉不是人的宿命。

他是一个怪物。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

指尖轻轻一动，漂亮的蝴蝶，随之飞远，他看着它，看着天空。唇角的笑没有消散。

他，是丁科人，卑微地爱着胡小妖，可那次的厄运彻底将他毁于一旦，从此之后，他就知道他将失去一切，因为这样的他，已经没有再拥有胡小妖的资格。

后来，他和恶魔做了交易。

他感觉……身体也快要不属于自己。脑海里总是莫名出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他的举动，经常不受控制，后背的毒瘤……也在日益扩散。

丁采捷的画完成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