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在家一起灌了香肠，卤了鸭脖和一堆内脏，一个星期前风干的鱼去阳台上看看也可以收回来了，看上去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新年。
关于年三十那天怎么过的问题，因为文楚这边陈青不在国内，文斌又有他自己的家庭，文楚和林明远讨论了一下，就决定年三十那天和林静一起过年，他俩做好了团年饭邀请林静她们一家来家里吃。
等到到了年三十那天，文楚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火锅料该切的切，该炒的炒，灶上蒸着蓑衣圆子和藕蒸菜，忙的不亦乐乎。
林明远睡够了睁开眼，一眼望见窗外的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心说景色正好继续睡，结果手习惯性的往身旁一摸，被窝里已经没有了人。
……
这也实在是有点勤快得过了头。
林明远叹了一口气，起床披了件外套去了厨房。
还没走近厨房，已经听见里面嗡嗡嗡的响，是蒸汽顶着高压锅安全阀旋转的声音，伴随着文楚切菜的声音，有种人间烟火别样的温暖。
林明远走进去，靠在流理台上看她。
文楚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
“看我做什么？”
“看看我们家的女主人，到底有多勤快。”
察觉到他揶揄的语气，文楚瞪他一眼，“已经九点半了，不早了好吗？”
“唉，你洗漱完了吗？洗完了快来帮忙，香肠和腌鱼还没有切……”
文楚嘴里还在嘱咐着，一抬头，林明远已经换了副目光深深的眼神，文楚一愣。
“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林明远摸摸脑袋，“只是觉得时光挺奇异的。”
文楚疑惑，“怎么奇异啦？”
“没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刷完牙回来切香肠。”
从前那个在寒冬的深夜怯怯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有朝一日，摇身一变，变成了年三十的早上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的女主人，奇异便在这里。
可是真好。
时光悠忽而过，她和他都还在。
等到林明远洗漱完出来，早饭也没吃，就直接去厨房帮忙。
年三十嘛，本来饮食作息就和平常不一样，不吃早饭也正常。
林明远从筲箕里拿出一根香肠，刷刷地就开始切，结果一根香肠都还没切完，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文楚转头看一眼，“是你的？”
林明远点点头，擦干净了手就去客厅接电话。
等到林明远接完电话放下手机，再回来厨房，脸色就有些懵。
文楚察觉他也不继续切香肠了，抬头看他一眼，“怎么啦？”
“刚刚接到通知，说东区有几个输电线路出了故障，现在要过去检修排查。”
文楚彼时正在查看蒸菜蒸好了没，听了林明远的话连忙放下手里的高压锅盖走过去道，“没事吧？影响大吗？”
林明远摇摇头。
“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林明远顿了顿，看着文楚的眼睛道，“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这是她和他在一起后的第一顿年夜饭，那些异国而处隔着半个地球错过的时光里，他有多想念她，就有多想好好守在她身边陪她过好这一个大年三十。
但眼下……
“文楚，对不起。”
“啊？”文楚愣了一下，其后就是翻了他一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工作的事比较重要，你先去排查，还有晚上那顿年夜饭可以一起吃。”文楚窝到他怀里望着他笑。
林明远朝文楚重重一点头，“嗯”了一声，就换了衣服出了门。
等到到了东区变电站，几个一起从家里赶去的同事找了值班的同事一问，才知道，是昨夜下了雪，输电线路覆冰，几根线路上的电线因不胜重荷而断裂，已经派了两个同事去检修了。考虑到下雪降温，年三十用电负荷也在增大，为了以防出问题，公司就临时把他们叫了过来，提前排查故障。
几个同事收到了任务，大致分配了一下各自负责的输电线路范围，就分头去穿了自己的设备，一一开始巡线、检查。
时近中午，昨夜的纷飞大雪早已渐渐停了，太阳出来一点，但并不给这样的雪后带来一丝暖意。
大家穿行于各自负责的电线塔中，时有劲风呼啸，扬起空中一点雪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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