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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斯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克制着太过激越的伤痛，或难以承受的情感一般。

或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即轻又快，几乎不可分辨。

“凯，那个时候，就是你突然肯要我，并、并说要调教我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你用我把衣服都脱掉，然后把我带到木马那里，把手捆住悬在梁上，然后调节到踮起脚尖才能不受痛苦的位置。然后，你把我的眼睛蒙住，嘴里塞上口塞，耳朵也堵住。在沉入无边的黑暗前的恐惧前，我看见你在一个人笑，你也许不知道，是那种笑容拯救了我，因为知道，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一刻的凯，是对我有兴趣的，即使这兴趣只在知道我是否能保持那种姿势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而已。因为那样，我可以去学着不去期待，而只是接受。承受你给我的任何事物，任何体验，无论那会对我有怎样的改变……被留在木马上的那一段时间，我是很幸福的，因为相信着你，相信你来照管和掌握我的身体--”

“然而，死亡，死亡那是比被留在木马的那一刻的不确定，更加不确定的未知。凯，凯，凯……我真的是好害怕--”

菲尼克斯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耀的不是泪光，而是某种，更悲哀、更狂热的感情。一刹那，凯产生了那少年会不可自抑地投身到自己脚边跪下的感觉。然而菲尼克斯只是咬着嘴唇，以那种目光凝视着他。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灼热，凯眯起眼，呼出一口气，才发现之前竟然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过了好久，菲尼克斯猛然闭了一下眼睛，凯看见他双手的指节捏得发白，然而等到菲尼克斯再睁开眼时，除了略微潮湿的眼眶之外，脸上的神情已经看不出激烈狂越的情感了。

“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也好，甚至最后一次有机会见到你也好。现在的我，不能去死。不愿去死。也……不敢去死。”

最后的尾音，轻到几乎不可分辨。接着，少年站起身来，纤细的身材中有着少年特有的细长青涩。似乎方才的爆发已经用尽所有的激情，两颊反而显得略微苍白。菲尼克斯盯着自己的脚尖。

“谢谢您，医生，肯听我说这些--肯给时间让我有机会说这些。”他微一鞠躬，转身准备离去，身体的姿态中没有一丝犹豫。

少年的手碰到门把时，一直沉默的凯才开口道。

“你还没听我的回答。”

菲尼克斯停下步，却没有回身。

“那个，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了。”

凯笑了一下。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少年面前两步的地方。菲尼克斯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的压力。

然后，空气中爆发清脆的声响，同时，凯以冷淡的声音说道。

“以后，这是让你双手背在后面，跪在主人脚前一步的信号。”

菲尼克斯抬起头，发觉到自己的嘴张开，他又赶紧合上，凯停顿一下，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以菲尼克斯的头脑，却是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为什么。

明明之前已经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但菲尼克斯跨出那一步，却觉得万般艰难。等他好容易跪下俯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脸上。他听见凯拉动椅子的声音，接着，一只手搁在他的头上。凯再再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对自己的讽刺。

“结果还是你赢了，很好。我会努力地、按照你的愿望，打碎和重建你。这次不是玩笑了。所以，也给你反悔的机会。只有一次。”

菲尼克斯没有开口，而是以动作来表明了回答。他俯身，亲吻男人的鞋尖。

并从那一刻，将掌握权交给了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