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罢。”
玲珑听罢,如一声闷雷轰顶,惶恐说到:“奴才不知德主问的是哪个公主?”德妃上前将她搀起来,和声说:“你不必这样害怕,我这里没有外人。我知道那小皇子并非婉妃所生,婉妃生的当是个小公主。以前不说,是因为我是她姐姐。现在要你说,还是因为我是她姐姐。”玲珑还是不敢轻易将真相说出,仍旧否认。
德妃又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让你帮帮我的道理。咱们心里都知道,婉妃的病是由这两个孩子引起,养的那个没了,自己生的也看不到。这让做母亲的如何不疯?现今的情况,小皇子夭折不能复生,能指望的只有那个出去的。若是能将那孩子找回来让她看见,兴许病就此好了。可我对这事知之甚少,想找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我想来想去,心思知道这事情的人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你若是不说,真就没人能帮得上她了。”德妃说着便落下泪来。
玲珑受她感染,心想她说的也确实在理。现在知情的只剩她一个,若是连她也不说,十七年前出宫的公主当真是再也不能回来了。反正自己也无所牵挂,与其看着主子终日疯疯癫癫,不如胆大将事情讲出来。要是德妃真能把那小公主找到,别说主子能看看,就是自己也想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心中主意已定,玲珑就将所知道内情和盘托出。把婉妃如何事先跟曾毅约定,生产当日曾毅怎样将孩子换出宫之事都说了。
德妃听了不禁冷汗上身,这个妹子当真是胆大过天,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她也敢做。“这么说来,那曾毅也是个有胆的人。他们当真是不要命……”玲珑见德妃神色惶遽,忙将话题扯到小公主身上。“那时只说好把小公主送出去,却没说好送到哪家养。”“公主身上可有什么胎记识别没有?”玲珑点了点头:“那时虽然紧急,奴才也心存有朝一日能相认的希望,所以记得清楚。小公主耳廓上有颗红痣,哪知耳朵却记不清楚了。”
德妃:“这样还总算有些希望,但也渺茫。谁家姑娘会到大街上让你看耳朵。”说着又丧气起来。“这个曾大夫可有什么身世来头没有?”德妃复问。玲珑摇了摇头:“这个奴才丝毫不知。”德妃思索片刻:“当下的办法,只能还是从这个大夫身上查起。查到了他,小公主的下落自然也就清楚了。”
闵明我引虞子蓠进宫面圣,奏事处太监出来传旨,“宣闵明我!”两人跟着太监进乾清宫,一应相关礼仪闵明我白晋已事先交代过。毕竟是面圣这等大事,虞子蓠也不得不比日常谨慎。好在有闵明我引见,心里总算安稳一些。进入殿中,闵明我先给皇帝请安,她只需跟着做不需开口。天子之颜不可窥,两人都不能抬头直视,闵明我:“臣闵明我恭请圣安。”请安过后,两人起立走到皇帝座位前预设的白毡垫上下跪,等待策问。
虞子蓠这才知道禁城中规矩如此森严,进殿到现在不能抬头,也未开口说一句话。她不禁心想,这皇宫中的奴才干久了也许走路都不朝前看,可见还是外头自在。皇帝只见侍监领着钦天监监正及一位女子进殿,知道她便是那位“博学多识”的虞子蓠。皇帝:“下面跪的可是虞铨之女?”虞子蓠这才能开口答话:“民女正是虞子蓠。”
皇帝看她年纪尚轻,不过十七八岁光景。“朕看过钦天监呈上来的奏章,奏章上说你博学多识,推步严谨且推算天象准确。朕心甚慰,这说明我大清人才济济。”虞子蓠连忙叩头答:“诸位大人抬爱,子蓠不敢当。”康熙笑起来:“若说诸位大人一齐抬爱,这话朕是不信。但是否言过其实,朕还要亲自询问。”“民女领教。”虞子蓠始终看着地板只是不舒服,却也没有办法。
康熙见她并不像别人第一次面圣那样慌张,已有几分欣赏。当时便出了两道关于推步方法及算术的问题。虞子蓠一一有条不紊作答,皇帝边捻须边听。只听她将推步前提,推步过程并算术解答运用方法一齐说了,一步一条,循序渐进。闵明我也听得仔细,心里不由得也称赞起来。虞子蓠:“以往所用四分历算法,加入修正值后仍可以十分接近现今所使用历法。”皇帝本人对历算有所研究,她又说得条理十分清楚,因此听得很明白。只是这些知识绝非她凭一人之力自学可得,这须得长年累月代代相传积累才可得到的精密算术方法。
康熙:“你师从何人?是你父亲教与你的?”“并非家父所传。乃是先生松鸣鹤所授。”“松鸣鹤?”皇帝沉吟一阵,“这是个能人。”闵明我:“启禀皇上,据观象台传回天象记录,虞子蓠推算十月五星聚合天象与实际天象全部吻合。”皇帝知道他的意思,他想留这人才到钦天监。虞子蓠跪得膝盖有些疼,她这回总算明白为何听父亲说那些七老八十的大臣每天还要在家中练跪,面圣是件辛苦差事。皇帝又问:“你先生松鸣鹤现在何处?”
虞子蓠答:“先生行踪不定,不知现在何处。”“你先生又是师承何人?”皇帝若是不问,虞子蓠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她只当松鸣鹤是自学成才。只好老老实实答:“未听先生说起。”皇帝不禁有些纳闷起来,这对师徒真是奇怪。徒弟不知先生去处,也不知先生师承,难道这学问竟是从天降下的不成?
策问结束,诏命让她暂且留在钦天监充当食禄天文生。即在钦天监时期,可以按时领取食禄。此命一下,不止钦天监闹腾。钦天监衙署旁边的户部礼部鸿胪寺等衙门得知讯息,都不得安宁。她虽没有正经官衔,但已是大清开国来一个奇女子。这等新鲜之事,坊间自然风传。一时间上虞府来提亲多得不胜数,媒人光念名字就要花一炷□□夫。杜氏当然高兴,左选右选总选不定。
虞子蓠瞧见这些名帖就心烦,趁着母亲不注意,跟芳音两个放一把火全烧了。芳音边烧边问:“这么多没有一个看上的?”“要是我是叫花时有哪一位肯娶我,那才是要嫁的。”“那可难了,小姐这辈子也别想找着这种人,因为您这辈子也落不到当叫花子。”才把名帖烧光,又有一位媒人上门来了。虞府本来清静的宅院这些日子全叫这些老妈子唧唧喳喳闹得让人心烦,她当下带了芳音往前厅过来,准备叫这媒人下不了台。
她们到时,媒人正在跟杜夫人讲话。“这位公子论相貌才学人品,都是这京城再也找不出来的。十九岁中了进士,现在才二十二就进了翰林院,他爹又是当朝大学士,您说这前景不可光明?”杜氏听得频频点头,虞子蓠一听这话就想起那位胡公子,当时媒人也说他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要人品有人品,结果不就是那个德行。她恐怕媒人现在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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