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她刚才一推推歪了。道士两个弟子连忙来扶师父起来,那道士扶了扶帽子说道:“瞧瞧这秽物何其厉害!”弟子都道是。
虞子蓠抢了诗笺回房,看见上面沾了些灰,便忿忿地骂起那道士来。杜氏见她出言放肆,也不知是她真话,还是舜英附体说的,心里吓得不轻。待杜夫人出去后,芳音问她道:“小姐可知昨日您在姚府出了什么事?”经她这么问,子蓠才想起自己昨日恍惚见到舜英后就不知事了,直到这会醒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芳音让她先穿上衣服再说,虞子蓠便一下钻进被窝去让芳音快说。芳音:“昨日英小姐大殓,您就在灵堂上晕倒了。大家都慌起来,将您送到厢房去休息。您在那躺了一个下午,满口胡话,又念诗又唱歌,还讲故事。太太守在旁边,还有几个姚府的老妈子。太太都发了慌,那几个老妈子就说是也许是您哀伤过度,休息过了就好。我们都在那里守着,小姐开始念了英姑奶奶写的诗,念完又唱起来。您后来讲了个故事,我们本都急得很,却听您有条不紊地讲起故事,当时大家都静下来,都听您讲。”
虞子蓠疑惑问道:“我讲什么了?”芳音接着说道:“您讲的不像梦话,梦话都是听不清的,但您说的极清楚,我们都听得明白。您说您小时候到过一座寺庙,那寺庙叫龙泽寺。庙里有口老井,您在那老井里看见了一条黄龙。您吓得不轻,就哭起来。那黄龙见您哭了,便开口讲话了。”“讲了什么?”虞子蓠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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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得知真相
“您没说。我们也想知道呢,大家都听得仔细,我们几个醒的,听您睡着了讲故事。一时都把别的事忘了,您说话时像醒时一样清楚。小姐,您说的龙泽寺在哪呢?您也不记得那黄龙跟您说什么了吗?”芳音答。
虞子蓠想想,从不记得自己去过什么龙泽寺,至于那黄龙说了什么就更不知道了。“后来又怎么样了?”芳音见她也不记得那黄龙说了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口气低落答道:“后来小姐一直不醒,连老爷都急了。又是那几个老妈子出的主意,说是可能冲撞了,要找天师来解。我们不好留在姚家,便将您带回来了。老爷说让您睡一晚看情况再说,昨夜就没去请天师。太太守了您一晚,到今早还不见醒,就急急让管家去请了个天师来,就是让您推倒的那个。他来之后,说是英姑奶奶的魂魄跟着您回来了,又因您场气太盛魂魄不得久待,因此附到了那诗笺上面。他就说要把那上面的阴气赶走,那诗笺就这么给拿走了。小姐,昨日您说的话,一点也记不得了么?”虞子蓠点点头:“一点也不记得。”
听芳音这么说,虞子蓠有些不信,她心想,也许是母亲教她这么编给自己听的,否则自己怎么会信这诗笺上附着舜英魂魄?无论如何,虞子蓠对道士总是有些看法。她小时学天文时就让家里人以为中邪跟道士打过交道,那回她也把道士弄得极难堪。这回这道士还想烧舜英的诗笺,她越想越忿忿。
话说司马学士府这日来了个远客,这人穿着油绿青袍,戴着顶黑色毡帽,骑着匹黑色油亮高头大马。这人身长七尺余,身板结实,络腮胡。马至学士府门前,那人下马上门。看门的见他腰间挂着把短刀,谨慎问道:“客人哪里来?”那人便拱手向他道:“烦劳通报一声,就说武昌镇南镖局镖师陈海求见。”那人让他稍等,自己就进去通报。
不多时,进去通报的人出来了,客客气气将陈海请了进去。
陈海随仆人进入厅堂,只见司马明镜已在厅上。陈海连忙朝他打了个千儿:“问大人安。”司马明镜亲上前将他扶起,说道:“你们何时进京来的?怎么一点消息也不通?”陈海答道:“此次进京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押镖,二呢,则是为了来寻大公子。”司马明镜听了不觉一惊:“他来京了?”陈海点了点头道:“去年九月从武昌动的身。因岳太爷总时时挂念,正好有趟镖来京师,太爷就嘱咐我们顺路找下公子。这北京城说小不小,我心想也许公子来过这里大人知道公子去向,所以斗胆来扰。”
司马明镜听了陈海一番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陈海口中说的大公子,乃是他的大儿子,但这儿子十几岁时就不跟自己一起生活而是随他外祖父。那位岳太爷即是他的外祖父,镇南镖局是他家办的,现在局里的当家是他干儿子,大公子的舅父。司马明镜并不知大儿子来京,更不见他来学士府。当时陈海这么问,明镜坦诚答道:“老夫连他几时来京都不知道,更没见过他。”这倒也在陈海意料之内,他说的大公子当年离开司马家时头也没回,想必来京也不会到这里拜访。陈海自讨没趣,又说道:“既是这样,小人再在城中找找,若是逗留个把月还寻不着,也只得回湖北去了。”
明镜留他在府中住下,陈海却说还有些事要同雇主交割,只吃了顿便饭就走了。
陈海走后,明镜独自在堂中坐着,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往事来。他越想越多感慨,在厅堂上不住叹息起来。这时司马沉璧从翰林院回来,看见父亲正在堂上,似颇有心事样子。沉璧上堂,给明镜请安道:“儿子给父亲请安。”明镜回过神来,让他坐下。沉璧见父亲若有所思,问道:“父亲可是哪里不舒服?”明镜摇了摇头,说道:“是你哥哥来京城了。”
沉璧有些吃惊,问道:“现在家里么?”明镜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到了几个月了,只是没来这。刚才是镖局里的陈镖师来找他,我才知道他到了京城。”“镇南镖局的镖师?”“嗯,他们押镖来京城,顺路来探他的消息。”“哥哥入京,可是有什么事?”“这个没有听说,谁知他想做什么。”明镜说道此颇显得无可奈何,他这大儿子从来不听他的话。沉璧思索一会,说道:“既然哥哥来京,沉璧自当留意消息。想必镖局那边的镖师若是找着了,也会来说的。”明镜不说话也不点头,只是心中积郁。
虞子蓠因舜英去世,好久没有兴致。原先跟康熙说的关于月食形成探查之事,也撇在了一边。白晋知她有这件事,调了她的值班表,她几日未去钦天监衙署也无人问罪,都是白晋替他遮掩说圆过去。自舜英殁后,虞子蓠心境比以前差了许多。同龄交往过的姐妹一夕之间眠于黄土,她终是难以接受。饭量渐减,话也少了。积了几日下来,竟大病了一场。一夜高烧不退,把虞家上下忙得翻来覆去。杜氏心里虽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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