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祖母过世之后,即便面对云生也无法说出来的剧恸,就这样跟着泪水奔涌而出。她坐在那里,哭得手脚冰冷,却始终都没有声音。
哭过后心里异常平静。她一个人找到那个店,要了最有名的馅儿饼与灰豆粥。灰豆煮得很烂,入口即化,店主不知道加了什么,很甜,却不觉得腻。是真的释然了吧,她想,已经可以注意到这些细微的享受。
七点多去综合楼,果然云生还在。看到她仿佛有点意外,又眯起眼仔细觑了一下,问:“哭了?怎么了?”
她点头,道:“我想起奶奶。”
云生拍拍她。太真接着道:“我姥姥姥爷去世得早,我念初中前在河南,先是住舅舅家,后来住姨妈家——后来去了新疆,一直住校,回去就跟奶奶住,生是有点生,但,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父亲的妈妈,我身上流着她的血,她总是疼我的,而且,有她在,我跟那边的人,叔叔婶婶,就感觉真的是一家人。”
她抬头,笑了笑:“这种想法,你明白的吧?”
云生点头。她又低下头,慢慢说:“可是她走了,我就真的是没家的人了。”
她声音里没有了原先的茫然,只剩下洞悉一切后的平静。仿佛这个事实她明白了,也接受了,也没有觉得怎样突兀。
云生拍拍她,说:“小孩儿。”她又抬起头微笑:“没事儿,人和人要看缘分的,也许我奶奶跟我,只有这七年的缘分。”想了想,又说:“我哭完自己去喝灰豆粥,还会觉得甜,你看,这么快就好了——怪不得陶渊明说,余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他揉揉她的头发,道:“赶紧毕业吧,毕业就考过来。”
天色渐晚,外头灯河灿烂。太真笑笑,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
晚上还是住姚远那里。姚远平日在宿舍除了睡觉看书便是看片子,倘若不出去可以不用说一句话。原来还好,暑假太真住了一个多月,不管怎样总算有个人陪她聊天,于是一开学,又恢复原状的时候便觉得更加寂寞。
这会儿见太真过来,就笑着说:“珍珠来了。”太真不解,姚远笑道:“何必珍珠慰寂寥。”太真也笑,一向都说她爱掉书袋子,真该让那些人来看看姚远,何止是掉书袋子,简直是掉装书的麻包。不过却又因为专业缘故,用典精当,了解的人会心一笑,掉得也很可爱。
难得棋逢对手,自然不会错过,太真因笑着说:“前头有个‘何必。’”
姚远道:“有个‘何必’,也只是说用不着,用不着珍珠慰寂寥,眼下之意就是,珍珠还是可以慰寂寥的。”又笑,“说你来‘慰寂寥’,怎么觉得怪怪的?”
太真抿嘴笑。姚远紧跟着问:“你见过庄师兄了?”
这话本来平常,偏偏跟前面的一起说出来,就有些古怪。姚远说完就意识到不妥,见太真突然红了脸,表情变幻不定,不禁大笑。
太真也笑。许先生同他门下的人都有令人笑的本领,就连云生说冷淡的姚远,虽然不似小卢那样热烈,可是说出来的话一句是一句,叫人笑也不是,不笑又禁不住。
所以刚才在办公室,云生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说了那样一句话,别人或许会觉得奇怪,但她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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