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秋原川站在他的对面,而在秋原川身后,阎魔用黑影般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和额头。
“素商,识相的话,你也该和本座回去了。”阎魔平静地说道,声音中却透着力度。
“放开他。”苍辰沉声说道,这已经是在拔他的逆鳞了,此时的他,身上的戾气不比那团黑影要少。
阎魔却变本加厉地哂笑:“素商已经逃不掉了,本座是在给你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
伸出手,苍辰凭借内力把骊龙剑吸到掌中。
阎魔毫不退步,只是阴森森地望着他。
这时,秋原川的目光转向右侧,用余光扫向阎魔,似笑非笑地说:“的确逃不掉了。”
苍辰有点诧异地看着秋原川,只见他的手已经扼住了阎魔的一只手腕,忽然,眼白色的光从他的指缝间照射出来。
阎魔猝不及防,极力想避开那道光束,他绝对没有想到,秋原川善于御风术,可以控制白虎七宿的灵力。
黑色的怨煞在不断地消散,最后只余下几缕黑烟。
秋原川转过身,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阎魔,声音空灵而阴寒地说:“让你失望了。”
“呵,不愧是厉判,不过,你别想有第二次。”阎魔话音未落,就已经金蝉脱壳了。
青光散射,结界终于被打破了。
当苍辰和秋原川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湛濡的面前时,她舒了一口气,这一赌,她还是胜了。
“灵虚?”湛濡看见他手上的血,问。
“我没事,该回去了。”苍辰不以为意,旁若无人地往回走去。
七日后。
湛濡坐在窗边饮茶,偶尔放下茶杯时,轻摇折扇。
魂茕茕兮不遑寐,目眽眽兮不终朝。诚然,前路的迷雾已然散去,明月玄珠,秋暮雨,其实湛濡已经稳操胜券,可为什么,正是这种清晰,却使她走不下去,总觉得到底是少点什么。莫非,无可挑剔的缜密,也是一种繁华绚烂的陷阱,从而令自己迟疑,于是,就只能停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氤氲缭绕的水汽中,湛濡弹起了琵琶。
“难得你不喝酒了。”葛楚的一句问候打断了沉静若水的弦音,这些天,湛濡总是郁郁不振,玉友为伴,还以为她要闷死自己呢。
“啊,茶又叫苦酒,总之也是酒,不足为奇。”湛濡说。
葛楚一边施施然地走过去,一边说:“也不知道原川哥哥和苍师兄去哪了,连行李都没收拾。”
不辞而别吗?葛楚心想道,想必湛濡一定是料到了,可是暮成雪为何会在离开之际送给她那两壶酒呢?可能是不好意思就这么走掉吧。
“原川自有他的去处。”
“那么师姐呢?”葛楚看着她,问。
“什么?”
“师姐就没有想好去哪吗?”说着,葛楚走到她身后,拿出龙纹玉掌梳,在她浓墨似得长发间梳理起来。
她绾起湛濡几日披散的青丝,以冠束之,再从冠顶垂下,黑瀑般的直发垂在身后,看起来十分地赏心悦目。
泠渊弟子有束冠的习惯,湛濡今年二十有一,与苍辰同龄,比秋原川稍长一岁,比秋暮雨年长三岁,又比葛楚长了四岁。如今葛楚还不到束冠的年龄,只在头上戴了一枚簪子。这枚簪子是湛濡在她十五岁那年为她打磨的,玉料是她们在苍梧山游历时采到的红玉,簪身光滑,不假雕饰,只在末端嵌了一颗红色的紫牙乌。湛濡还在秋暮雨十五岁的时候为她打磨过一支类似的白玉簪,这类簪子的尖端都很锐利,可以在必要时刻用以防身。
湛濡的轻笑使葛楚从回忆中清醒,她问道:“怎么了,师姐?”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冷静了。”
葛楚不以为意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你才知道自己的反应迟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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