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夕立刻联系酒店经理,对方说现在就可以去面试。
我说,“现在太晚了吧,你看天都暗了。”
苌夕却雷厉风行地化好了妆,于是我也只得换上了一件穿起来有几分人样的衣服。
江宁的早春,像个任性的女孩,最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出门的时候,我觑了觑外面乌黑的天色,对留在寝室的土土叮嘱,“要是我们九点还没回来,你就直接打110!”
苌夕也十分精明,她没有背包,“我怕被抢。”
“就算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也不要以为是我,听到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我没有用乌鲁木齐口音说话,没有说so臭sowarm,那就说明我被挟持了,劫匪就在我的身边,你也要立刻打110,知道吗?”我再次对土土叮嘱。
这里面有两个典故,一是乌鲁木齐口音,这是因为我总喜欢模仿外国人说中国话的腔调,摇头摆尾神气活现,自以为功夫精湛炉火纯青独步天下,直到某位仁兄有一朝一针见血,道,“你这哪里是外国人!分明是新疆乌鲁木齐口音!”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外国腔调里有一股浓浓的烤羊肉味。这口音传染性极强,我在寝室不过说了两个星期,苌夕和土土就惹祸上身了。彭澎定力足够强大,普通话京味儿十足。那段时间,寝室里有三个妙龄买买提天天作妖,我们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典故之二,so臭sowarm。江宁的冬天,十分冻人,我们下了课从教学楼赶了风雪交加的一程路,缩脖跺脚地跑回来,脚趾都几乎冻掉,一开寝室的门,顿觉温暖如春,可是接着便是一股奇特的味道飘入鼻腔,这是因长时间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所致。于是乎,我们便把几平米的小宝地,热情地唤为so臭sowarm。
土土笑得露出两颗大虎牙,很无语的样子,但又很负责地梳理了一遍,“等着,就是说,如果你正常说话,就说明出了问题,不正常说话,就说明一切正常。”
我觉得有点绕,理了一下用力点头,表情凛然,“我和苌夕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下楼的时候,我一直和苌夕说,“机灵点,一有情况,我们就跑,知道吗?”
苌夕笑,“我机灵着呢。”
坐地铁去目的地,苌夕一直掰着手指算账,“六百块一天,一个月就是一万八千!呀!阔恩桑!我们别念书了!我要叫我妈来这里打工!”
我哈哈大笑,“我也要叫我妈来这里打工!”
地铁上人很多,我身边的一个女人一直在和一个男人讨论工作问题,什么交叉客户之类,我回过头去看她,她还算年轻,身材也苗条,穿一件橘红大衣,上个世纪台湾女明星一般的烫发,嘴唇上也是一抹橘红,是个美貌的阿姨级别人物。
地铁在某一站开门,进来一个男人,吓我一大跳。他大概三十多岁,油光的一张白脸,拈着手指脚下像踩着云似的飘进来,脖子多情地扭来扭去,挤过人群扭着腰肢朝地铁中部去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明目张胆的中年大叔类娘娘腔。
我和那个美貌阿姨对视了一眼,彼此错开了目光。
我们要去应聘的云巅酒店在江宁的市中心云街一带。云街是个年轻美貌的好地方。在人潮汹涌的地下通道里,满目全是俊男美女,一扭头,就是某型男的性感结实下巴,再一抬眼,就见某萝莉的二次元刘海。
酒店大厅电梯处聚了很多人。不会都是来应聘的吧?我和苌夕担忧地对视一眼。经理把面试地点定在六楼,也不算高,我和苌夕决定走楼梯。楼道很空旷,让人脊背发凉,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两个年轻女子,穿一样的衣服,瘦得营养不良那一类,脸蛋自然是美的。
她们的衣服,居然也是橘红色!
“他们在耍我们!”其中一个橘红色说,从楼梯长走下来,经过我和苌夕。
“王八蛋!”另一个橘红色说。
她们一起往回走了,那样的背影让我们以为再往上走,就没有路了。
六楼有道门,推开进去,立马就有人迎上来问我们是不是应聘的那两位,苌夕点头,那人便引着我们往里走,又下一道楼梯,墙面上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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