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火光,心中一动,我踏着地毯无声靠近。
透过纱幕窗帘,玻璃阳台门外的围栏前站了的颀长身影不是莫向北又是谁?他将之前我洗了晾在阳台的裤子给套在了身上,却光裸着上身兀自站那抽着烟。
夏夜有风,还是有些微凉的,但此刻凉的是站在室内的我。想要即刻转身,可双脚就如生钉了般定在原地,直到莫向北缓缓转过身来,黑眸在幽暗里毫不费力地锁定了我,甚至隔着阳台门和纱帘都无所遁形。
只沉定数秒莫向北就大步走来,像暗夜里的豹子蛰伏已久的兽性即将爆发,推门而入后就准确无误地一把将我揽进怀中,并一个旋身把我抵在墙上,低敛的眉眼里侵略性十足,甚至微蹙的眉宇间有着一丝并不遮掩的戾气。
原来之前都是假象,不是他对我的宠与情是假,而是两人之间的平和都只在表面,他早已洞察了我的一切却隐忍不言,这刻他的耐心已到极限。
危险的语调响在头顶:“苏苏,你已经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我本闪烁的眼神倏而停顿,一点一点上移与他凌厉目光相对,有些东西在眼中涣散,鼻腔涌入一阵酸涩,出来的语声近乎哀求:“莫向北,告诉我五年前我们在那艘私人游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又加了三字:“我求你。”
这是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求他,以往我总倔强不肯低头,可这时那颗伤痕累累的心需要救赎,否则我会在这漫天荒芜里迷失自我。
他只沉思了一秒,就将我横抱而起回走到阳台上,把我面向幽黑深夜而他从身后紧紧揽抱着我,附在耳边徐声低述。
在他口中那些本该使我心惊肉跳的往事,却因为被包拢着在他怀中而没有那么激动。
五年前,我十八岁,诚如自己所猜测的报了游轮的旅行团却上错了船。外公已然过世,细节无从追究,我从踏上那艘船起就走入了一个未知而离奇的世界。
莫向北正是那艘船的主人,五年前的他也正年轻气盛,比之现在更张扬肆意。游艇上从客人到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唯独我不认识,所以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就被他给抓起来狠狠修理了。倒不是挨打,而是被他五花大绑在游艇的顶舱板上任由海风吹了几百公里,等他终于消了怒火我被放下来时已经像焉了的花,也对他极其害怕。
他并没有就此放过我,把我丢进了设在三层船舱的赌场,十八岁的我原来拥有第一份工作——荷官。这时候他当然已经知道我这个不速之客本来不是他船上的宾客名单,所以修理起我来更加肆无忌惮。
为了生存我只能对他委曲求全,乖乖的去学那些发牌技术,但我从来没有被安排下局过。每天白天反反复复地跟着主管学发牌,而晚上他就把我关进舱房内,仅此而已,他睡舒适的大床,我睡在靠近舱门的地毯上。
这种还算是平和的相处终止于陈华浓的出现,他是开着另一艘私人游艇上船来的。于是就出现了曾经莫向北让我看到的那幕合成影片里的场景,他们两人开一场赌局,我本是旁观者,却被陈华浓给拉入局当他们制胜局的荷官,结果自然是莫向北赢。
在那刻我才明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我所有学牌的技巧都用在这时,包括主管私下里教我如何换牌也就在这时发挥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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