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脱水的花。
顾闻弦淡淡地说:“老头儿同甘不共苦,自己带着家产逃跑,只留了这间房子给我们,妈,你要是把房子给他们,咱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咱们去租房子!妈把银行里的钱取出来去做生意挣钱,不信供不起你们两个!”顾妈妈抬起脸,血红的眼睛望着顾闻弦,焦急地说。
顾闻弦疲倦地叹了口气,说:“妈,你做不了生意的,别异想天开了,好好呆在家里,别教我担心。”
顾妈妈当了几十年的富贵闲太太,在外在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便有做生意的本事,也早被闲适的生活磨去了棱角与冲劲,别说赚大钱,不赔本就不错了,银行里仅剩的存款是他们最后的支持,若连这最后一点钱都没了,那可真是末路穷途。
“那可怎么办……”顾妈妈又抹了把眼泪,“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挨打……”
她不说还好,一说,顾闻弦就又记起那天脑袋被按在地板上的痛苦与耻辱,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下,手指隔着衣料摩挲着胸口的伤,好在有云南白药的加持,已经不那么痛了。他说:“没事的,他们总不敢真把我打死。”
如果打死就好了,赔上自己一条命,他们总不敢再来打扰妈妈和妹妹,说不定还能拿到一大笔赔偿,想想倒也不亏。
他陷入自己心底这样隐秘而颓废的念头中,门外的声音便远了。
直到顾妈妈的声音再度把他唤醒:“弦弦,弦弦,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现在除了那群黑社会还有谁会上咱们家来……”顾闻弦神思恍惚地喃喃道,耳朵里却真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敲了几下门,用懒懒散散的调子喊:“顾闻弦!顾闻弦!”
顾闻弦一个激灵,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他怎么觉得是聂歌的声音?
“妈,你在这儿待着别过来。”顾闻弦说着,朝大门走去,闭上一只眼睛朝猫眼里看。
果然是聂歌。
这厮不知怎么找到的他家,眼下就站在门外,四周围着一圈凶神恶煞的大汉抱着胳膊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等了片刻见屋里头没反应,又伸手敲了敲门,嚷嚷道:“顾闻弦,开门啊顾闻弦,咱们昨天才分开呢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顾闻弦气得直咬牙,心想这货怕不是个傻的吧?转念一想,他还就是个傻的!
门外头其中一个纹着花臂的光头见他执着地敲了这么久,忍不住问:“诶,小朋友,你找这家的谁啊?”
聂歌十分不知天高地厚,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说:“管你屁事!”
“哟嗬!”一群大汉砸了半天门没点动静,心头怒火正旺,刚好有个傻小子撞上来,纷纷来了劲儿,“老子还难得好好问人问题,你是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
“滚蛋吧,还爷爷,”聂歌轻嗤一声,“成精的老鳖还当自己是镇海神兽了,不就是一群混子么?还是老得毛都掉光的那种,叫你声腊肉都是侮辱了去世的猪。”
顾闻弦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聂歌再愣也没愣成这样,他这种行为简直是故意跑来他家找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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