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去教书的时候把长发盘卷了起来,用一块灰色的布巾扎在头上,连鬓发也绞上去,打理得得一丝不苟。然而他的脸色惨白,嘴角有点破皮,眼角微微泛红。他是个有些刻板的先生,总是喜欢踱着慢吞吞的步子在学堂里徘徊,他喜欢听他的小学童们摇头晃脑的背书;他有一块棕红色的六寸长的戒尺,被磨得极为光滑,学生背不出的时候,他也会重重得打手心以示责罚。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今日,刘旦只能用更慢的步子在学堂里徘徊,后`穴在隐隐作痛,让他不得不走几步便缓一缓。刘旦其实不是个怎么样雅致的名字,在他的青葱岁月里,也曾经有人给他取过一个字,”解衣“……取名字的人说,”解衣解衣,解衣推食,说得是旦儿你的热情似火,真诚如玉“……其实当中的不堪,周围的人都知道。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于是他便只用“旦”这个名,再粗鄙也好过那个淫秽的字。
突然一个矮壮的黑皮小胖子从门口冲进来,刘旦恰好踱步到门口,一下子被冲撞了个正着,猛得后退了两步,穴`口直接碰在了一个尖锐的桌角上,又麻又疼。小胖子惯性太大,顺势扑在刘先生身上,肥爪抓在了他的臀肉上,似是有意狠狠地捏了一把,吓得刘旦差点惊呼。然而待他扭头看着小胖子,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他暗中大骂自己疑神疑鬼,终于挺起腰板,严厉地问道:“王兜福,今日是因何迟到,你可知错?”
那王兜福小胖子是村长家的宝贝孙子,平日里嬉闹课堂被打手心是常有的事,可他这会儿好像全然不怕刘旦儿,只是带着一种戏谑的眼神盯着刘旦说,“我家的看门狗出大毛病了。”
刘旦有些气恼他的口吻,脸上愈发严厉了几分,“过来领罚二十下。”
王兜福昂起头哄闹着说,“先生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病么,”然后他看着刘旦一眼,说“我家的老公狗早上的时候搞上了刘二寡妇的看门公狗,先生您说等完事了这两条贱狗会死么?”
刘旦被他吓得一哆嗦,先前的气势一下子就跑干净了,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脑中竟是一片空白,就那么站在,好像连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等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学堂中的幼儿们却单纯嬉闹了起来,仿佛这段对话没有任何意义。
放课后,刘旦儿一个人坐在学堂里,脸色忽明忽暗。他想了很多。想他从前还是个贫家学子的时候,想他考中童生的时候,想他窘困到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想他醉酒被人糟践的时候,以及后来的种种。
这一辈子,他最欢喜的时候莫过于刚刚得到这个教书先生的位子,彼时他是真以为前尘旧事就这样可以被抛至脑后,一门心思地想要教几个前程远大的学生出来……直到那个下流的老村长无意中发现了往事。
“如果他们全都知道的话……”他这样想着,终于咬牙切齿地站起来。
刘旦儿在外面抓了一根烧火木棍,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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