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何尝不是遵从本意,最后心甘情愿入狱,然而人类终究矛盾,即便坦然接受结果,内心总是会有不该有的期冀萌芽,一旦没来得及掐灭,便如同疯草般猛长。
后来就掩盖了本意,成为不甘。
“我虽不知你在怕什么,但我愿意同你一起承受。”他说完,抿了口酒。
酒过三巡,夜微醺。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至天际已经微微发白。白春礼便回房歇下了。
又浑浑噩噩度过了几日闲散日子。那孙岫云仍然是不依不挠地黏着白春礼,白春礼却每每变着法儿躲开她的纠缠,然而孙岫云似乎感到危机,纠缠的势头就更加猛烈。
白春礼扫地,她就差仆从们搬动桌椅,白春礼读书,她就坐在不远的地方痴痴地看着。如此种种。
我看着白春礼一副竭力向我表明“我是清白的”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虽如此,却暂时没有把孙岫云赶走的打算。
但是白春礼忍不住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我打着算盘,看着白春礼趴在桌子上一副无所依恋的模样。
“……”见我明知故问,他转过头来哀怨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干笑了两声。
孙岫云自然是坐在他的对面,还顺手为他倒了杯茶水。
“夫君,喝茶。”
孙岫云笑得诡异。
白春礼见她表情,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孙姑娘千万注意说辞,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哪来夫君一说?”
……
夜晚我正要睡下,白春礼却来敲门。
我开门道:“何事?”
“有个事要同你商量。”这几日他都不唤我掌柜,我自然是不肯告诉他我的真名,也不想寻了个假名告诉他,我只推说我的名字颇为难听,很多年不用,让他仍然叫我掌柜。他估计嫌“掌柜”的叫法显得生疏,便不愿以“掌柜”唤我,只愿意你,你,你地喊。
“是为了孙岫云?”
“孙岫云是来逼婚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再清楚不过,又与我何干?事是你惹的,你自己想办法摆平。”
“我也不期望你能撵她走,你不掺和进来就行。”
我正待问他什么个意思,他已经回房关上了房门。
……
清晨醒来,我洗漱一番走到楼下,正纳闷怎么白春礼没准备饭食,就听见他房里传来孙岫云的声音。
“春礼……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从小落下的顽疾,只是不知道这几天怎么突然变严重了。”
他说完话,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我担心地走到他房门前,见他正躺在塌上,床边还掉了块沾血的帕子,暗自心惊。
“你家富甲一方,这病也治不好么?”
“有钱也无甚用处,从小到大,吃了许多药,多是收效甚微。我当初逃婚,也是怕自己活不长久,反倒连累了你。”
孙岫云听了这话,十分动容,声音颤抖得像是要哭起来:“难道你这是绝症不成,竟没有能医治的药?”
“也不是毫无办法,延庆王倒是有一颗荆茯丹,可惜我家不是官宦大家,和王爷说不上话,要不来那灵丹妙药。”
孙岫云一听:“我这就去求延庆王,他与我父亲的先生是多年好友,我亲自去求他,说不定就能把那救命丹药给你求来。”
“此地与延庆王府相去甚远,你一个姑娘家家……”
“不用你操心,你只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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