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侍卫理解他们的想法,住在这里离城墙近些,有情况也好照应,可哪回打仗是身份尊贵地监军住第一线的?
怀着满肚子抱怨,他在帘外通报一句才钻进去。商从谨跪坐在矮桌旁,手里捏着根比小指头还细的中空树枝,一端是空的,另一端却被锥形塞子堵上,商从谨正在给锥形的塞子钻出一个极细小的孔洞,在油灯下眯着眼睛。
“珠子拿给我看看。”他的模样只见专注不见煞气,小心翼翼地用细针给塞子钻眼,嘴上吩咐道。
聂侍卫把一捧金银珠子送到矮桌上,商从谨放下手中活计,挨个看了看,摇头说:“都太大了。”
“这个……您要多小的珠子?”聂侍卫仍然不太明白他是在做什么。虽然殿下每天都在鼓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今天是特别奇怪。
中空的树枝,灵活的塞子,桌角还放了一块上好的墨锭。
商从谨做事时,说话内容很跳跃,常常上一句和下一句毫无关联,又道:“你去磨墨,要浓一些。”说罢,在一捧珠子里挑出最小的那个,放在粗糙的地面上打磨起来。
聂侍卫一边按吩咐做事一边偷眼看他,那颗银珠子是从首饰铺里找到的,个头儿比米粒大不了所以卖的很便宜,在商从谨的打磨下又缩了一圈,被他端端正正地从内部填进木塞里,试着在桌上滚动了一下,还磕了磕。
珠子正好卡在他留出的孔洞中,商从谨满意地点头,揉了揉眼睛。白天太忙,有些私人制造只能放到晚上做,而且都是精细的活儿,很费眼睛。
帐篷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不多时聂侍卫的墨汁研磨完毕,商从谨将木塞塞回到树枝一端,让他把墨汁灌进去。因为中空的树枝太细,聂侍卫怕弄脏了殿下的地方,所以出帐篷去干活儿,天上无星无月,借着帐篷内那一点灯光才勉强看清、千万般小心,自己左手上却还是沾了一片污渍。
污渍死不了人,商从谨明显另有心事,连往常的问候都免了,接过东西垂直举着树枝往旁边走。聂侍卫一看房间就明白了——叶央住在那顶帐篷里。
就是不知道殿下做那个奇怪的东西,是干嘛用。
“阿央。”
一位监军,一位神策军的统帅,两个将领待遇都差不多,帐内是同样的简陋。叶央正在写字,咬牙切齿地盯着一叠宣纸,细杆毛笔架在旁边,很头疼的模样。
商从谨知道原因,所以才做出了手里的东西,轻轻唤她一声后把树枝递了过去,“照你说的做出来,不知道得不得用。”
“……我试试!”叶央双手接过,在宣纸上写了一笔,浓浓的墨迹立刻渗了出来,她笑着回答,“不错,这下我记东西就快多了!”
两个人都很高兴,谁也没提不愉快的事,比如下午的那个计策。
在京城的时候,叶央熬夜赶出了火炮的原理和火药的制法,写废了一张张上好的宣纸。原因无他,毛笔实在太难用了!
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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