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后,侯奎让别人按照程序去审,自己回到办公室给马海彪打了个电话。
“海彪,人已经抓回来了。”
侯奎刚才他在学区可是一直板着脸,可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次光是没收的赌资就有近三万元,再加上罚款,至少可以为所里创收四万元,这笔钱可能给所里解决大问题。
“那就好。”马海彪说道。“里面有个叫江林的,至少给我关三天,有没有困难?”
江林是检举信中的关键人物,只要掌握了他,这件事自己就要从被动变为主动了。
“没有问题,我保证七天之内他离不开派出所的大门,除非你来电话,否则就算是局长来了电话,也要不走人。”侯奎笃定的道。
“好,侯哥,那我就多谢了。”马海彪笑道。
“是我应该多谢你才对,这次可是抓了条大鱼,除了江林外,其他人是不是按照正常程序走?”侯奎问。
“可以。”马海彪沉吟了一下,说道。
蒋维业是先从派出所出来的,他马上来到杨永军的家里,几乎是哭号着说:“杨副镇长,出大事了。”
“出大事?大肚川就这么丁点大,能出什么大事?”杨永军不以为然地说道。
“下午江老板我们几个在学区搓麻将,可没想到,派出所却来抓赌,江老板现在人已经被关到派出所了。”
“什么?”杨永军大吃一惊,“你们出来了,为什么江林没出来呢?”
“我们每个人交了五百的罚款就放了出来,可是江老板却要罚三万,我们学区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啊。”
“三万?”
“是啊。”
“是谁办的案?”
“是所长候奎呗。不是他谁能这样大胆?”
“侯奎也真他妈的敢开这个口。他派出所是劫匪还是怎么的?”杨永军怒火中烧。
“谁说不是呢,杨副镇长,这件事我只能找你,江老板说了,晚上让我带他去马镇长家,这要是马镇长那边没有处理好,可是耽误事了。”蒋维业急道。
“这个侯奎,瞎胡闹。”杨永军抓起桌上的电话,就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侯所长吗?我是杨永军。侯所长,江林可是我们大肚川的客人,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先把人放出来。”
“杨副镇长,这事可不好办。江林聚众赌博,数额特别巨大,而且他态度特别恶劣,到现在还拒不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的人可不能随便放。”
“哦,那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跟他是熟人,也许我劝劝之后,他的态度就能转变。”杨永军笑呵呵的说道。
“杨副镇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江林不配合,我们有的是办法,就不劳杨副镇长大驾了。”
“侯所长,我不劝他,见见他的人总应该没有问题吧?”
“杨副镇长,其实真没什么可见的,只要他一交罚款,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侯奎笑道。
“那好,要交多少罚款?”杨永军故作糊涂的问。
“鉴于江林的态度,我们决定对他严惩,罚款三万元。”侯奎说道,这个数目其实是马海彪定的,当时就连侯奎也觉得有点高了。
但是马海彪的意思也很明确,三万元不是目的,为了争取几天的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江林交不出罚款,否则侯奎要把江林关在派出所三天以上,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是很难。马海彪可不想侯奎因为帮自己,而犯错误。
“三万元?侯所长,你这是罚款还是抢钱啊。”杨永军愠怒道。
“杨副镇长,按照治安管理条例,不要说三万,再多罚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杨永军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侯奎欺人太甚。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见袁镇长。”
杨永军来到袁立的办公室,把江林的事一说,袁立也是怒形于色。可是这次理又在派出所,怪只能怪江林,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去玩牌,而且还玩的这么大。
袁立拿起桌上的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他决定亲自去派出所找侯奎。
在袁立去派出所的时候,马海彪已经到达县城,来到了纪委,并且来到了常计发副书记的办公室。
这是马海彪对袁立主动出击的第二步。他不能死在黎明之前,胜利在望的时刻。他这是下了决心,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你是干什么的?”常计发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愣头青这是想干什么?不会是来举报的吧。
“常书记,我是大肚川镇的副镇长,我叫马海彪。这次来是因为您在我们镇还有张欠条没有结清,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签名。”马海彪把常计发的欠条双手送到他面前。
“什么?”
“那我就再说一遍。”
“好了。别说了,我明白了。到纪委来要债,你胆子不小嘛。”
常计发接过欠条,扫了一眼,就放在桌上,凌厉的目光望着马海彪,过了一会,才哧哧笑道。“这件事我知道。怎么,还真的来要钱来了?”
“这是我们袁镇长特别叮嘱的,镇里所有的外债全部要讨回来。”马海彪毫无畏惧的迎上常计发的目光,轻轻的说道。
马海彪特意把袁立带出来,而且在说到“袁镇长”这三个字时,生怕常计发听不出来似的。
“袁立?你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
常计发有些不相信,袁立好歹也是个一镇之长,怎么会做出如此目不见睫的事来?
“可以,来之前我们袁镇长也特意交待过,镇里的钱就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你看看,连催款单都准备好了。”
马海彪从包里拿了张打印好,并且盖了大肚川镇政府公章的催款单递给常计发。
常计发边接过催款单,边给袁立办公室挂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只是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常计发挂了电话,又把电话打到办公室,这次倒很快有人接了,常计发问袁立是不是下村了,办公室的人肯定的回答,没有,半个小时前还给袁镇长送过材料呢。
常计发挂上电话后,脸色有些深沉,袁立是不是算好了时间在躲自己?自己借大肚川的这笔钱,他还是有印象的。
当初是到大肚川办案子,一连待了半个多月。当时纪委是独立办案,所有的经费和伙食都由县里出,因为待的时间长了些,带去的钱不够,才找镇政府借了点钱。把食宿费结清。
当时原本大肚川是要代纪委付这笔钱的,可是常计发却没有同意,还是陈维新前任手里,当时记得袁立已经在大肚川担任副镇长了,应该清楚这件事才对啊。
常计发当时也不是副书记,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年,袁立这是想干什么?因为马海彪一直强调,这是出自袁立的授意,常计发也就把袁立当成了这一切的幕后指使。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必然性,现在大肚川专门派了名副镇长来纪委要这笔钱,常计发就不得不考虑这背后是否有其他原因。袁立是要标新立异,还是想说他自己两袖清风?
常计发突然想到抽屉里的一封检举信,告的是大肚川的学区主任蒋维业,但在里面也提到了杨永军常计发这几年不常去大肚川了,可是他却知道,杨永军与袁立的关系极好难道这就是原因?
马海彪见常计发沉吟了一会,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常计发已经考虑到了那么多问题。
“马海彪同志,你是大肚川的副镇长,你对你们镇长袁立同志是怎么看的?”常计发的目光紧紧盯着马海彪问。
“我们袁镇长工作能力强,作风过硬,廉洁自律,对待干部严厉,是不可多得的领导干部。”马海彪将袁立夸赞了一番。
“是吗?”常计发也知道,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口中,是很难听到真心话的,马海彪的回答,滴水不漏,是简直的空话加套话。
“我写个条子,你去财务室领钱。”常计发没有再说什么,写了张付款条子给马海
“多谢常书记支持,”马海彪站起来,躬了躬身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大肚川不收我的利息,就已经非常感谢了。”常计发站起来,呵呵笑了笑。
等马海彪一走,常计发马上给大肚川的纪律委员张长会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一通,张长会的声音马上就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长会同志吧,我是常计发。”
“常书记你好。”张长会正在看文件。
“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有人检举大肚川学区主任蒋维业在此次为学区购买文化器材教学仪器等设备时,有收受好处的嫌疑,你知不知道这事?”常计发问。
“常书记,这件事我知道,现在我手上就正拿着那份检举信呢,这件事我们书记已经做了指示,一定要严查到底,我相信也很快会水落石出,等结果了出来,我马上便向您汇报。”张长会说道。
“好,今年的‘普九’验收是郭书记亲自抓的一件大事,而这事又事关‘普九’验收,因此,我想派人下来协助你一起办案当然,这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为了尽快查出结果,人多力量大嘛。”常计发笑道。
张长会原本已经得到霍大伟的指示,正准备调查蒋维业的事,现在常计发又亲自打来电话,他不能等闲视之,放下电话后,马上就去了霍大伟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件事。
“县纪委重视,我们就要更加重视。长会同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霍大伟沉吟道,既然常计发已经发了话,那县纪委的人早则今天,迟则明天就会下来,到时如果大肚川的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那就要被人家看笑话的。
“我想先找蒋维业谈次话。”张长会说道,他很瘦,而且也比较高,站在那里,就像旗杆似的。
“我看可以,如果能在县纪委的人下来之前,突破蒋维业,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声发。”霍大伟右手向空中一指,重重的说道。
袁立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侯奎实在太不像话了,自己亲自去找他,罚款倒是降到了一万五,江林的人也见到了,可要让他出来,侯奎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袁立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冷静下来,他为自己刚才的愤怒懊悔。不就是一封检举信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举报的是蒋维业,又不是袁立,干嘛非得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
办公室的人向他报告县纪委的常计发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袁立马上联想到了那封检举信,他的心里突然了阵慌乱,不会这么巧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袁立给常计发去了个电话:“常书记,你好,我是大肚川的袁立,刚才你找我?”
“对,你们镇的马海彪副镇长来了我的办公室,向我催债,这件事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嘛,我想问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常计发不咸不淡的说道。
“常书记,这件事怪我没有跟马海彪同志说清楚,纪委的钱镇里已经没打算要了,支持纪委的工作也是我们镇政府应尽的职责嘛。”
常计发笑了笑道:“那怎么行了,镇政府的钱也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嘛。我已经通知财务室,让马海彪领走了钱,袁镇长,这下咱们两清了。”
袁立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自己对马海彪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个马海彪不会在常书记面前也原封不动的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吧?袁立此时不但额头上有汗,后背也是一片冰凉。
“常书记,你看这事闹的,这本不是我的原意。”袁立口不择言的解释道。
“袁立同志,这怎么行呢,马海彪同志可是说了,这是你特别叮嘱的,一定要把全镇所有的欠债全部要回来,我们作为上级机关,也要支持基层的工作嘛好了,我还有个会,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见。”
常计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倒并不是矫情,确实是个会在等着他。
常计发这是什么意思?马海彪又是怎么说的?我特别叮嘱他把全镇的欠债都要回来,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债主说呢?
如果是在大肚川,借自己的名去要债倒也算了,可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么?
马海彪这肯定是有意为之,他不是脑子进了水,而是看清了形势,这些人的债如果以他的名义去要,那得罪人的就是他马海彪,可现在马海彪把自己抬出来,钱要回来,功劳是马海彪的,得罪人的事却都是自己主使的。
袁立脑海里现在只浮出这么一个词,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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