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守在廊下。
这会儿听见主子叫人,这丫头忙紧几步走到窗前,隔了窗户揖礼道:“夫人。”谢姜抬手递出去海棠叶子道:“将这个送去给萧郎君。”“送这个?”新月看看干叶子,再抬头看看自家主子一派淡定笃定,似乎不是熬夜熬过了,脑子发浑才这么做,便一脸矒晕状接过来。海棠叶子干枯发萎,仿佛略一揉弄便会烂了碎了。新月既不敢掖衣襟里,又不敢放入袖袋,只好小心捏住,躬身道:“是,奴婢即刻就去。”
*****子夜时分。萧仪来了城南。只是这人到了别宛门前,却不去拍大门,而是绕到后宛角门才下马。乌铁山早在角门等的久了,听见墙外马蹄声一停,便开了门道:“夫人在望月楼,郎君请。”萧仪向他略一点头,便迈步进去。
留白又紧随其后。直等两人都进来,乌铁山锁上角门,这才侧身引了箫仪道:“萧郎君,且随仆走这边近路。”三人穿过后花园,不过一刻,便到了望月楼下。乌铁山开了墙角一处小门,侧身让了萧仪进去:“门里便是望月楼正厅,萧郎君请。”刚才乌铁山七拐八拐,走的尽是偏避小道。
而两个时辰之前,新月又捏了片枯叶子去东街……萧仪眸间光芒一闪,微微一笑,问也不问,又迈步进去。从外面看望月楼里昏昏暗暗,似乎没有一丝丝亮光。
只是萧仪甫一进去,便见厅里烛火通明。
而在外面看不见里头有光,完全是因为窗户上都蒙了毡子。防人防到如此境地,倒像是出了大事!萧仪眉宇间一沉,抬眸看见谢姜坐在在离角门不远的榻座上,便低声问:“出了什么事?”谢姜抿嘴一笑,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提防人多嘴杂罢了。”说罢,指了身边榻座道:“郎君且坐。”萧仪过去在榻座上坐下。谢姜拿壶倒了两杯茶水,待放下茶壶,便将靠近萧仪那杯推过去,看了他微微一笑道:“萧郎君怎么知道……。”萧仪勾了嘴角道:“你让新月送片枯树叶子,不是叶落么?“叶”同“月”……所以我便过了子时来看看。”当时谢姜促狭心起,故意用枯叶子传信。只是这种传法,也有两个意思。
一种是绝对保密。
再一种就是如果萧仪来了,则表示这人心思慎密严谨,做事不容易有漏洞。做事不容易有漏洞,这件事情才可以与他商量。现在他果然没有叫人失望。
谢姜抿嘴一笑,颊上露出两个小梨涡来:“郎君那边的事办的怎样?”听她这样一问,萧仪眯了眯眼,故意装出副“阴险”样儿,道:“栎阳城内城外,足有四五个地方有异动,我正好令泼墨领人看住。”这人长相秀美,五官又异常俊隽。
要不是气度高雅沉稳,再加之两条斜长入鬓的剑眉,给他凭添了几许英气,乍一看倒比妇人还美上几分。且这会儿又阴阴眯缝着眼,倒像是“美人儿做怪”的模样。
谢姜不由“扑嗤”笑出声来,笑了两声,便抬眼看了他问:“今个下午晌,城西有异动么?”萧仪早知道她要问这个,唇角一挑道:“乌铁山与留白几个拉了东西走后,有七八个人出了村子。泼墨令人随后跟了,这其中只有一个妇人可疑。”谢姜眉头一蹙道:“只是可疑?”“嗯。”萧仪啜了口茶水,等放下抔子,才又道:“此妇人出来便窜去了后山,只是她地头儿熟,泼墨跟丢了。”谢姜原也没有打算叫逮人,这会儿听他这样说,便道:“跟丢了也好,自会有人找他说事儿。”从上回离开别宛,萧仪便四处派了人手。
一来往外散布消息,称勒索“鬼画”的贼子,就住在栎阳城西郊。二来密切注意放出消息之后,城内城外有什么异动。上午晌在府衙对面茶楼发生的事儿,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目。萧仪眉头一皱道:“茶楼那人到底为什么抓闲汉,泼墨还没有查出来。”谢姜点头道:“且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找你来便是准备“张网”。”两人之间隔着张小案桌。
谢姜身子前倾,低声道:“我已放出消息,郡守大人将人皮画藏在别宛里,如今只等有人上钩。”柔和光线之下,谢姜发髻上的珠串,随着她身子一倾一晃,闪闪烁烁,直如碎星莹光。
光芒四射之下,愈发映衬得她发如堆乌,眉眼儿精致如画。萧仪扫眼瞟见,声调不由又软了几分道:“……夫人待要怎么做?”谢姜只顾操心说话,又哪里注意这人不光声调儿细软,且神色间又带了宠溺出来。谢姜低下嗓音道:“郎君调出人手,在附近埋伏了……我算着今日天亮前,就会有人来。”现在子时过了一半儿。
再加上冬天里天亮的有些晚。
从这时到天亮,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萧仪默算了下时辰,起身道:“事不宜迟,我先去分派好人手。”“好……。”谢姜也跟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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