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徐家惨案?”司空献无力的坐在地上,一时竟全不顾君臣礼仪,失望道:“主上若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下手便是,可臣是御史大夫,处其位就该谋其政,臣不敢徇私枉法,不敢心怀不正,臣自问,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百姓,对不起主上的事,主上若问罪于臣,杀臣,臣无话可说,只是臣,必然死不瞑目!”
司空献一顿说辞下来,倒气得司马君荣全然没了脾气,当初让司空献任御史大夫,看上的便是他这不畏权势,刚正不阿的性子,不想今日自己倒好好受了一顿说教。司马君荣忍不住笑了一声,缓和了语气问:“你这些说辞,都是片面之言……”司马君荣还未说完,司空献从宽袖下掏出几张卷纸,恭恭敬敬献上来:“主上请过目。”
司马君荣接过卷纸,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从哪里得来的?”
纸上写得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将当年徐家满门被灭一事,前前后后做了分析,写了这么满满一页卷子。司马君荣自然知道此事经过,只是写这卷子的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便是他都不得不佩服写这卷子的人文采了得,剖析的相当到位。
别说徐家满门被灭是件事实,便是空穴来风,单看这卷分析,任谁都得信以为真。
“满大街都是!”一直沉默的厉溢寻满是火气的开了口:“主上,此事您若不能好好处理,只怕…”厉溢寻犹豫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只怕民心不稳,祸事将起。”
“这一纸卷上,对朕的恶行陈列细致,便是朕平日批折子都未必这般上心。”司马君荣道:“厉太尉,关于这卷子上的观点,你有什么看法?”
“不管是真是假,如今扶荌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主上还需要谨慎处理。”厉溢寻惧怕似的抬眼瞧了司马君荣一眼,小声添了一句:“臣希望是假的。”
“是真的。”司马君荣淡淡的瞧着厉溢寻,眼底不了察觉的浮起一丝捉弄。屈指在纸卷上一弹,施施然道:“你们这群人,揣着明白跟朕在这装糊涂,明明知道朕只倾心丞相一人,偏偏跑到朕这给朕添堵。”司马君荣一静,叹了口道:“罢了,都起来吧,司空,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杨有福沏了两盏新进的雨时青,茶香缭绕氤氲。司空献端着茶杯,偷眼瞧着静立在床边的司马君荣,犹坐针毡。
“司空,你觉得丞相这人怎么样?”司马君荣突然问。
“超尘脱俗,清高孤傲。”司空献如实回答。
“丞相只衬得起这两个俗不可耐的词?”司马君荣似乎对司空献的回答有些不满,嫌弃道:“丞相的好,你们怎么知道。”他瞟了司空献一眼:“徐家一事,确实是朕下手太狠,只怪当年朕太年轻气盛,又是初登帝位,怎能容忍他人猜忖窥视半分?”
当年徐玟宿与北寒衣争相一事尽人皆知。司马君荣当时为何犹豫不决?只因他考虑的出发点完全与他人不同。司马君荣起初的确是想提携北寒衣,可北寒衣终究是要入宫伴他左右,他不想北寒衣日日操劳,因此便有些看好徐玟宿。
北寒衣偏冷淡,对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明明是争相一事的头角儿,可他却作壁上观。徐玟宿却是个争强好胜的,总想寻些由头,败败北寒衣的名声。便在北寒衣府外安插了几个眼线,日日盯着北府,便晓得了夜夜有这么一个男人偷偷翻墙头进入北府。
一连盯了几日,徐玟宿终于确定的的确确有这样一人神秘人出入北府,便兴冲冲的写了奏折,准备狠狠参北寒衣一本。却不想带来了灭顶之灾。
能得北寒衣默许,任意翻北府墙头的除了司马君荣还能是谁?徐玟宿以为找到了足以致北寒衣死地的秘密,却不知他也同时窥探了当今主上的行踪。
司马君荣何等促狭的心思,便是对徐玟宿心生不满,还是拿着折子坐在大殿是思忖了两个时辰之久。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拿下徐家满门,面上还是念了点君臣情分,私下却是动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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