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地盯着跪在地上局促不安的沈莙。
因是晚间,姬浔连发也未束,一头乌黑的青丝从双肩宛伸至椅面,身上简单系着一件朱红色的广袖道袍。
那样醒目的朱红色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可是若是穿在姬浔身上就明显成了相得益彰,明媚夺目。沈莙从见到姬浔的那一日开始就一直给自己洗脑“这个人的内在比本拉登大叔还要可怕”,可是明明心里建设做得足足的,真正见到姬浔却还是被他那张脸迷得七荤八素的。
打沈莙一进这个门就贯彻着沉默是金这一信条,老老实实地跪着等姬浔开口。偏偏姬浔却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耐性十足地盯着地上的沈莙看。
两人这一段莫名其妙的沉默相对持续了许久,久到在门口守着的小云子都有些怀疑沈莙是不是被姬浔直接折腾死了。
好在是坐在主座的那一位先觉得无聊了,懒洋洋地开了口,
“赵氏那一桩沈宣仪费了不少功夫,难道如今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座说吗?”
沈莙本来是想好了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话的,像是赵氏违逆姬浔的意思,自己是为主子惠嫔谋划等等的理由。可是不知为什么,被姬浔双眼一盯,心里就直发虚,憋了半天竟是说出了实话,
“大人恕罪,奴婢本来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赵昭仪想取奴婢性命奴婢也不愿多作计较,可她万不该对奴婢的兄长下手。”
姬浔哼笑一声,眼中精芒闪动,
“倒是没敢欺瞒本座。”
☆、楠徵园
雁寻塔本就地处高地,此时又是秋末,晚间的寒风吹到塔身五层之上的外廊上便成了刺骨的细刃。
在长时间的诡异沉默之后小云子终于等到内间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实在没能忍住好奇便一边将手拢进宽宽的袖口一遍偷偷摸摸地贴门仔细听着。
“照沈宣仪的意思,赵氏动你可以,唯独不能动你次兄?”
沈莙从姬浔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在赵氏这桩官司上姬浔知道的绝对不比自己知道的少,心中正庆幸自己方才一不留神说了实话,听见姬浔再次开口询问便更加老实地回道:
“奴婢在宫中当差,本就属于内庭中人,赵昭仪可以和奴婢不对付,但是万万不能因奴婢的关系连累了次兄。”
姬浔含了一口热茶,稍稍掀起眼皮来扫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沈莙,
“哦这可是叫本座有一事不明了,对你来说你次兄既然这么重要,那么害你次兄的人你就该一并收拾了才对,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沈莙被姬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后脑疑惑道:
“害了奴婢次兄的不就是赵昭仪吗?怎么还有人要一并收拾?”
姬浔摇了摇头,啧啧几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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