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这位小姐不知是那个府上的千金,今日擅闯我侯府,还到我的院子里带走了府上的嫡公子,也该给个解释才是。”
沈莙看了一眼戚氏,面带嘲讽,末了却一言不发地拽着慕容淳的手,连句言语也吝啬给她,自顾自地往府门走去。
戚氏被沈莙的姿态气得脸色铁青,叫人去拦,一众年轻的丫头却被岚绥一一堵在了沈莙后头十米开外。她气急败坏地在后头嚷嚷着:
“反了反了!”
沈莙心里乱极,神情木讷,一路快走,并不理会后头杂乱的声音,出了府才打停。在分开乘坐马车之前她将手中剩下的木盒交到慕容淳手里,谨慎嘱咐道:
“琴君的事另有蹊跷,你且把心放回去,我是擅自离宫,不得不回去。你记着,出殡我会来吊唁,若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会托岚绥来送信,旁的人你一概不要相信,若是岚绥没有出现,任何署了我名字的书信亦是假的。”
慕容淳今日经历了太多,大悲之下得依靠丫头扶着才能勉强走两步。除了伤心她什么都顾不得,而沈莙却异常镇定且从没这样严肃摄人过,因此慕容淳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把她当成唯一的依靠了。哪怕沈莙乘坐的马车有西厂的官印她也不曾注意,应过话之后心头一阵大恸,仰面栽在了弄玉身上,一旁随行的小丫头吓坏了,也顾不上和沈莙说话,手忙脚乱地搀着慕容淳上了马车。
慕容淳驾车回府后沈莙脸上仅存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下去。府里家丁已经追到了门口,看着这架马车犹豫着不敢上前。沈莙和岚绥坐上马车,车内的老大夫显然已经等待了许久,沈莙一上车便递给她一枚紫色的药丸。
“服下它,你现在的脸色和方才床上的那个有什么区别?我不管你现在心里什么成算,人倒下了就什么都做不成!”
沈莙接过药丸送入口里,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逐渐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用力吞下药丸,哽咽之间深吸几口气自顾自地喃喃着:
“我八岁时初见琴君,那时她就已经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坯子了。琴君长我两岁,自小性情温良,惯会为我操心。阿淳性子烈,我与她玩闹,若有争执也皆是琴君从中调和。未进宫前王氏刻薄得厉害,轻易不让我出门,她知道我挨打挨罚,一个规规矩矩的世家小姐,竟和秋桐串通着半夜藏着糕点伤药溜出府来看我。那时她还没长高,躲在灌木丛里等我出来,一身都是脏兮兮的……”
沈莙说着,眼泪不住往下淌,又哭又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别样心酸。
“我怕二哥担心,许多委屈藏着掖着不叫他知道,可琴君心细,看得比谁都明白,我若任性躲着不见人,她总能找到我,我还不曾说话,她的眼泪却先下来了。选秀前日她不管不顾地到府上来找我,那一副好斗的样子倒比阿淳还要冲动些。她为我做了许多,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咽气而又无能为力……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待人温厚,为人谦谨,笑起来能叫冬雪都融化了……”
岚绥自从被姬浔安排到沈莙身边还从未见她这样过,大惊之下更是半点不敢放松,生怕她一回儿没盯着沈莙就会出什么事。
老大夫在西厂诊治,听姬浔调遣,往日里什么样血腥摄人的场面没见过,此时见沈莙痛哭却有些不忍之意,叹息着把药箱放在一旁。
沈莙在侯府中强自撑着,此时上了马车才痛快哭了一场,双眼红肿泪痕满面,看起来凄惨极了,可当她最终镇定下来的时候,眼里的恨意却又像两簇新生的火苗一般明亮夺目。
“若我没有记错,你方才形容琴君时用的是‘毒’而不是‘病’?”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琴君的‘他’是谁?
☆、内务府
老大夫大约知道沈莙究竟想要问什么,他将一根形状古怪的霜白色长针从袖中摸出,交到沈莙手中,
“此针并非银制,寻常毒物用银针可以探得,但此针却可以觉出一些稀有性烈的剧毒。方才我替那位小姐号过脉,造成她身上的毒性的药物有一半是南边才能寻得,但此毒隐秘古怪,但从病症上看只能得出中毒之人已至枯槁无力回天的结论,而要判断出病因却十分困难,极易造成急病的错觉。未免弄错,我在号脉时将此针探入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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